交趾雖然不大,但是官場的彎彎繞繞比起大康朝廷也少不了多少。
陳誌強也是官場老手,擅長察言觀色,當即就覺得老汪和馬文旭不對勁,扭頭看向翻譯:“他們在說什麼?”
於是翻譯就把老汪和馬文旭的對話重複了一遍。
陳誌強聽完,隱隱察覺到馬文旭可能想要拖延時間,不過他並沒有戳破,而是轉了轉眼珠子,朝翻譯說道:“你們在這兒等著,我也去請示一下土司大人!”
翻譯也不是傻瓜,可惜官大一級壓死人,陳誌強讓他們留在這裡,他們隻能硬著頭皮留下。
而陳誌強則小跑著朝對麵小山坡跑去。
沒有跑多遠,一個士兵騎著馬從小山坡上快速跑了下來。
對方雖然隻是一個普通士兵,但是陳誌強通過對方的藤甲認出來,這是土司身邊的親衛,趕緊讓到路邊。
可是士兵卻拉住韁繩,停到了陳誌強身側。
“土司讓我來問你,他們可願投降?”士兵也不下馬,居高臨下問道。
“回土司大人的話,大康商隊管事的那個人在船上,他們的二當家去請示了。”陳誌強躬身回答。
士兵聞言,微微愣了一下。
投降就投降,不投降就不投降,去請示算怎麼回事?
不過他就是個傳話的工具人,既然陳誌強這麼回答,他原話傳回去就行了。
於是士兵便調轉馬頭返回。
雖然交趾的戰馬又瘦又小,但是在山路上奔跑起來非常靈活,很快就帶著士兵回到對麵山坡。
“陳誌強怎麼說的?”土司問道:“大康商人為何還沒有放下武器?”
“陳誌強說,大康商隊管事的人在船上,商隊的二當家去請示了!”士兵把陳誌強的話複述了一遍。
“請示?”土司的表情和剛才的士兵一樣,隻不過士兵不能罵陳誌強,但是土司可以。
“陳誌強這個蠢貨,以為老子是在跟大康商人鬨著玩嗎?”土司氣得破口大罵。
旁邊一個平時和陳誌強所在派係不對付的官員當即抓住機會:“土司大人,前段時間大康商隊的馬文旭曾經宴請過陳誌強,陳誌強肯定收了大康人的好處,在故意幫他們拖延時間!”
“土司大人,這群商人從大康而來,某種程度上來說代表著大康,貿然開戰勢必會引起兩國糾紛,陳誌強隻是一個管碼頭的小吏,不敢擅自做決定很正常!”
陳誌強的靠山也在現場,趕緊幫他說話。
“大康商人動手殺人的時候怎麼沒有考慮這麼多?”
和陳誌強不對付的官員冷哼道:“陳誌強這種行為就是叛國!”
陳誌強的靠山還想說話,就聽到土司開口了:“該死的陳誌強,老子回頭再跟他算賬!”
土司開口就等於為事情定了性,陳誌強的靠山察覺到土司此時很生氣,也不敢再觸黴頭,乖乖閉嘴退了下去。
“土司大人,現在如何處理,等大康商隊派人來談嗎?”一個官員問道。
“區區幾個商人,沒有來見我的資格!”
土司冷哼道:“剛剛給了他們機會,可是他們卻不知道珍惜!傳令給水軍,讓他們滅掉一艘大船,要是大康商隊還不投降,那就一炷香滅一艘!”
遠征隊殺了他二十多個親衛,不少官員和百姓都看到了,他雖然覬覦樓船,也要考慮到這件事的影響力。
如果態度不強硬一些,可能會讓他的威信受損。
海麵上的樓船有好幾艘,損失一兩艘,土司也能接受。
“是!”一個親衛答應一聲,過去向水軍傳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