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塔，空蕩蕩的頂層。

隻有正中擺著個清靈草編成的蒲團，中間盤坐著一名鶴發老者，閉上雙目，麵容平靜。乍一看，他就是一個尋常的老頭，身上有歲月的滄桑就木之感，卻又有一股綿綿不絕的氣息。

在這裡沒有威壓。

平平常常，普普通通。

朝炎上來恭敬行禮，“拜見老祖宗。”

“晚輩元羲拜見老祖宗。”謝九娘跟著師尊一起行禮，態度謙恭有禮，“這次晚輩過來拜訪，是特意想親自過來跟您道謝。”

言罷，謝九娘朝納蘭老祖深深地鞠了一躬。

然後再掏出悟道茶樹，連盆一起帶出來的，謝九娘又道︰“這是晚輩的謝禮。”

這誠意是十足了。

納蘭老祖徐徐睜開了雙目。

眼窩深陷的雙目，睿智又深邃，目光在謝九娘身上停留了數息，又掠過朝炎，再看向擺出來的悟道茶樹，然後目光落到盆中的泥土。

“小娃不錯。”

納蘭老祖稱讚，“很是舍得。”

不僅是一株悟道茶樹，在泥土中尚有一團息壤，透出生生不息的生機。

這兩樣反倒沒有吸引納蘭老祖多少目光，反而，他定定地看著大花盆。

朝炎和謝九娘都注意到了。

不過，兩人都默契地沒說話。

果然，老祖宗狀似感慨道︰“是本君太久未出去遊歷了麼？如今的小輩已經奢侈到拿上品靈石來當花盆了。”

朝炎沉默。

謝九娘，“……”

不，請聽她解釋。

老祖宗又道︰“悟道茶樹對本君無用，你拿回去吧。”

“那，您需要什麼？”

謝九娘本以為用悟道茶樹和息壤可能還掉這次人情，想法是有點兒無恥，但是在修仙界裡人命最不值錢。

況且，這兩樣少有的天材珍寶。

算是大手筆了吧。

納蘭老祖宗雙目仿佛看透人間的一切，連謝九娘的小心思都看透了，“小娃兒，這次本君助你，下一次，希望你可以助納蘭家一次。”

謝九娘心頭一震。

老祖宗是這麼看好她的嗎？

她，她是這麼厲害嗎？本人也才剛知道。

朝炎一見到小徒弟似曾相識的小表情，嘴角不由一抽。

納蘭老祖宗看到師徒倆的表情有異，傳音給朝炎，“怎麼？難道老祖提的不對。”

“不是，她大概正在想，她怎麼這般優秀啊，連您老人家都發現了。”朝炎根據以往對自家徒弟的了解，合理的猜測出她的心中所想。

果然，見到小徒弟態度越發端正，一本正經地承諾道︰“老祖宗真是慧眼如炬，一眼就發現了晚輩未來會成長到您這般的高度，那晚輩也就托大一把，應下了。”

納蘭老祖宗平靜的老臉龜裂了一瞬。

朝炎努力忍住，才沒有大笑出聲。

謝九娘將擺出來的悟道茶樹連盆又收回了小龜殼，“老祖宗，晚輩還是有禮物要送您，與您此次救下一城的人無關，純粹是以師尊的徒弟的身份，來孝敬您老人家的。”

掏出一個靈玉盒，恭敬地送到納蘭老祖跟前。

納蘭老祖這次倒沒有推辭，將靈玉盒接過來，然後，他取出一枚防禦玉牌遞給謝九娘。

謝九娘雙眼一亮，接過來脫口問道︰“化神攻擊都能防得住的？”

“嗯。”納蘭老祖宗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