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學裡有一片桃林,如今正值三月,正是競發之時,芳菲紅霞似火燃,不少人喜愛在此遊樂吟詠一番。
穆玉簫知曉一個桃林中少有人知的好去處,隻是今日還未走近,就聽到一道女聲,“呸!賤坯子!敢壞本小姐的好事!今日,本小姐就替穆小姐好好教訓教訓你!”
穆玉簫停下腳步,轉而藏在一棵粗壯的桃樹後,略探出頭。
卻見一個麵容清秀的女子衝著穆彥衿高高揚起了手,燕絨被一個丫鬟按著,動彈不得的模樣。
那女子的手終究沒落到穆彥衿臉上,穆彥衿擋住了那隻手,與此通時,眼風淩厲掃了一眼穆玉簫所在的方位。
穆玉簫忙將自已的頭收回來,不禁對穆彥衿的敏銳感到吃驚。
而後拍拍衣袖,領著綢枝轉身就走。
那王馥真就是一個魯莽又自視甚高的蠢人,實在不足為懼。
若這樣的小事都搞不定,那穆彥衿也沒什麼本事。
穆彥衿看著麵前女子越發猙獰的麵容,原本算是清麗的臉現在看不出任何美感。
她甩開對方的手,“王小姐,是吧?雖說我才來,但學堂的規矩我也是知道的。”
說著,她凝眸望向對方,“王小姐夥通他人欺壓學堂裡其他學子,若叫先生們知道了……”
聽到這話,王馥真卻並沒有露出任何害怕的神色。
“嗬!”王馥真臉上浮現出不屑,一步步逼近穆彥衿,“你大可以去告訴先生們,看看我究竟會不會有事。”
“記昭都誰不知道你娘就是個下流狐媚子?”王馥真眼中記是淩然盛氣,“一個狐媚子生的女兒,在這昭都裡,誰看得上你?”
“呀。我知道了,穆玉簫是不是告訴你違反規矩會有重罰?”王馥真輕蔑一笑,“需要顧忌這個的,也就隻有你這樣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聽到這些話,穆彥衿麵上沒什麼表情,忽又輕輕一笑,“我的話確定沒有分量,那穆玉簫呢?”
“蘇汝清乃丞相府嫡女,若是穆玉簫告知先生們今日馬場之事是你挑起,先生們還會坐視不管嗎?”
王馥真一時不敢深想,雖說穆彥衿可能是借穆玉簫嚇她,但她賭不起。
王馥真鬢角有細汗滲出,若此事真被先生知曉了,那她定會被趕回家的!
爹爹最近正忙著升遷,一旦爹爹知道自已得罪了丞相之女,到時侯爹爹不得打死她!
蘇汝清那賤人真是有個好爹!
穆彥衿見其有害怕之意,繼續笑吟吟開口,“想必王小姐也是個聰明人。”
王馥真麵上仍有不甘之意,卻不再多言,“青葵。”
那丫鬟會意,忙鬆開燕絨,跟著王馥真離開了桃林。
穆彥衿沒管燕絨,她又不瞎,哪能看不出燕絨是假裝掙不開。
那穆玉簫看著也不像個傻的,怎麼塞眼線都不知道塞個聰明點的?
不過王馥真剛剛那番話,倒讓她想到了穆玉簫。
多年未見的爹,好不容易回來了,卻還帶回來兩個和自已差不多大的孩子和一名女子。
穆彥衿想了想,如果換作自已,怕是恨不得把他們四個全都打死。
這幾個月來,穆玉簫從沒對他們發過火,也沒見她使些手段來給他們一個下馬威,也並不苛待他們,反而永遠是溫聲細語的叮囑他們,穆彥衿自認自已讓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