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慣真是可怕的東西,她竟然覺得是該這樣備注。
閉眼告訴自已不應該不應該。
一陣風吹進來,身子一緊,三月初的冷讓慕容諾往窗外看去。
VIP病房外風景還不錯,櫻花已經開了一些,雪白的花瓣上略帶絲絲粉紅,花蕊像金絲般簇擁在一起,隨風搖曳。
短短一天,發生了那麼多事。
必須快點準備了。
“郎雲庭,我有什麼理由可以完全信任你?”
慕容諾語氣不重卻含著冰錐一樣的懷疑。
郎雲庭不知什麼時侯拿了一個蘋果削,眉眼含笑,語氣輕鬆:
“你變了好多呀,你以前可不會這麼問我。”
心一跳,慕容諾心虛了一刻。
轉念一想,他根本無法證明自已不是葉安。
這樣一個人,竟然會忠心耿耿跟著一個無權無勢的人身邊,除了有致命把柄在那個人手上,慕容諾想不出其他結果。
不對,還有一種可能。
郎雲庭愛葉安。
如果是這個可能,慕容諾就有些擔心了。
他是愛葉安的什麼?自已如果失去了這個特質,那麼郎雲庭會不會也會失去對她的興趣,從而背叛她。
愛太不可控了,她需要掌握確確實實存在的命脈。
餘光仔細觀察著郎雲庭,語氣卻十分從容:
“我的變化,會讓你的忠心也變化嗎?”
削蘋果的手依舊行如流水,沒有一點停頓。
水果刀很鋒利,每次滑動都精準地削去最表層的皮,沒有一點多餘的損耗。
“你真的是葉安嗎?”
慕容諾微微皺眉,汗水逐漸冒出來。
“你在說什麼蠢話,我當然是葉安,不然你是葉安?”
語氣有些重,郎雲庭卻很受用:
“我是葉安主人的狗,當然也算是‘葉安’的一部分。”
喜歡這樣說話是吧,慕容諾決定讓郎雲庭爽一下:
“就憑你?紅眼睛彆在這裡嚇人了,皮膚白得像死了,給我舔鞋我都得怕沾染晦氣,不知道什麼把柄落在我手裡,放著少爺不讓,來我這裡礙眼,真是天生賤骨頭,攔也攔不住犯賤。”
……心裡好不舒服,慕容諾掐住大腿忍住。
其實她隻是借著罵他,試探到底是不是有把柄在葉安手裡。
鮮紅的蘋果已經褪去了皮,白嫩的肉看起來酸甜可口。
郎雲庭臉上不見陰翳,卻也不見喜悅,水果刀靈活在蘋果上遊走,便切下了一塊不大不小的果肉。
看著那插著一塊果肉的水果刀朝自已伸過來,慕容諾手緊緊抓住被子。
總覺得這喂水果的刀,下一秒就會劃破嘴唇,然後劃開自已的喉嚨。
不吃感覺又會被捅個幾十刀。
我罵他乾嘛啊。
視死如歸地張開嘴,水果意外的還挺好吃。
郎雲庭抽了張紙巾擦去慕容諾頭上的薄汗,笑得肩膀都在抖。
完全是惡趣味吧……
慕容諾有些生氣。
笑夠了郎雲庭扶慕容諾躺下,故意在她耳邊說:
“我喜歡葉安,葉安裡麵是什麼我不在意,我喜歡這具身L,太肮臟了,怎麼都不能更加肮臟的身L,何嘗不是一種乾淨呢?”
熱氣或深或淺地打在慕容諾的耳朵上,她咬牙看著郎雲庭。
郎雲庭輕輕拍打著她的肚子,內臟受傷的慕容諾感受到輕微的疼痛,更加地不敢動彈。
到底誰是主人啊???
“我知道你不放心我,我已經把郎家的把柄備份到你手機了,去看看吧。”
回味過來慕容諾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又問了一遍:
“郎家的把柄,不是郎雲庭的把柄?”
“郎家自上一代就開始的強取豪奪,殺人放火等等,證據全在備份裡了。”
把柄?這根本就不是把柄的問題了,這個備份不說交給警察,就算透露給任何一個郎家的仇家,郎家都會陷入不複之地。
十分輕鬆的笑容,仿佛他什麼都沒讓。
他不是在討好她,他隻是單純地隨心所欲。
慕容諾被震驚在原地。
瘋子,這才是真正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