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9章 老板這麼信任我(1 / 2)







5楊千語抱著兒子坐在走廊裡,聽到醫生這話,眼眸驚駭地轉過頭來。癡呆腦癱封墨言那麼霸道強勢,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人,居然要變成癡呆或腦癱智力與認知水平跌到孩童時代這……比要他的命還要殘忍吧!他若醒來還有神智,得知自己變成那副模樣,恐怕更願意一死了之。徐紅同樣接受不了這番說辭,震驚地呆滯了會兒,反應過來,一把拉住主任幾乎跪下——"醫生!醫生!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兒子!他還那麼年輕,不能變成傻子啊!你們一定要救救他!把他治好!"

"封老夫人,你快起來!快起來!"

主任嚇得不輕,連忙將她拉起,為難地說,"就算治療,也要等封先生完全清醒過來,我們全麵掌握了大腦受損的情況,才能對症下藥,現在……我們隻能想辦法先保住性命,彆的……有心無力啊。"

徐紅聽著醫生的話,無法接受,哭倒在丈夫懷裡,"我兒子怎麼會這麼命苦啊……嗚嗚嗚,好端端的一個人,突然變成這樣子……老天太狠了啊!我就這一雙兒女,為什麼都不肯給我一個健全的,為什麼……"楊千語前一秒還在怒斥著徐紅,可這會兒,聽著她的哭訴哀嚎,又忍不住動了惻隱之心。的確,徐紅就這一雙兒女,可一個生來體弱多病,這些年隻能在醫院和療養院之間來回,病得嚴重時隻能依靠輪椅出行。而另一個原本好好的,如今遭受這飛來橫禍,闖過了鬼門關還可能成植物人,或是變癡傻。這樣的打擊,放在任何父母身上,都會痛不欲生。她突然懶得計較了,牽著小宇起身,默默走掉。宮北澤看著她蒼白沉痛的臉色,不放心地跟上去,"千語……你,你不會是聽了醫生的話,嫌棄墨言了吧現在醫術高明,隻要他能醒來,國內治不了我們去國外,肯定會有辦法的。"

楊千語看向他,艱難地扯了扯唇,"宮少,我跟他早就離婚了,何來嫌不嫌棄一說。對我而言,他就是孩子們的爸爸,僅此而已。我當然希望他好,希望孩子們還有爸爸。不管他變成什麼樣,隻要一息尚存,我都會帶著孩子們來看他的。"

宮北澤聽了這話,一時不知如何回應。這幾天,他看著楊千語的反應,還以為在危難之時,她終於意識到內心深處的眷戀,喚醒了塵封多年的舊愛。他還想著,等好友醒來,兩人就能破鏡重圓,一家團聚了,還想著因禍得福。可她這麼說,就等於還是沒有改變心意。電梯來了,楊千語帶著兒子走進去,按上關門鍵。宮北澤無奈地歎息了聲,隻能目送著他們離開。走出住院部,一抬眼,就見凱恩在門口等著。她走上前,低聲問:"你來多久了"

凱恩道:"沒多久,知道你們還在上麵,我就在這兒等著。"

畢竟他一個外人,也沒必要上去礙人眼。她淡淡笑了笑,"走吧……"回去的路上,母子倆坐在後麵,安安靜靜地,一言不發。凱恩數次從後視鏡看向他們,眼神透著擔憂。好一會兒,他才啟聲:"清……你看,是不是考慮讓家裡那些人離開"

"嗯"

楊千語一愣,回過神來,對上後視鏡中男人的眼眸,"什麼人"

她還沒反應過來。"就是,那個保鏢跟管家,畢竟他們是……"畢竟他們是封家的人,現在呆在家裡照顧孩子們,跟請狼入室有什麼區彆萬一什麼時候,他們就把孩子偷偷帶走了。"哦……"楊千語恍悟,明白過來,但幾乎沒猶豫地道,"不用,他們聽命於封墨言,不會聽封家其它人的安排。"

凱恩有些意外,"你這麼肯定畢竟,那個人現在昏迷未醒,就算醒來,以後也可能什麼都做不了了……"他說這話,楊千語不吃驚。可能剛才他上去過,聽到醫生的話了。琢磨著凱恩的擔憂,她捫心自問,為什麼對封墨言的人這麼信任她也不知。但她就是篤定,那家夥雖然平日裡極其霸道過分,做的事更是令她火冒三丈,可她就是莫名相信,他不會讓自己的人聽命於封家。如果他跟徐紅等人意見一致,那小宇小宙早就被他搶走,回封家認祖歸宗了。思及此,楊千語心裡突然一酸,眼眶又灼熱泛紅了。似乎是到這一刻,她才清醒地意識到——重逢以來,封墨言對她另類的"保護"。他好像……隻許他自己肆無忌憚地戲弄她,欺負她,卻從不讓除他以外的任何人對她有一點冒犯。而且不管他怎麼惹她生氣,始終沒有觸及她的底線。哪怕嘴上叫囂著要把孩子們帶走,卻從未有過這樣的行動。眼淚強忍不住,她看向窗外,飛快地抬手抹了。他是真的誠心悔過,誠心彌補吧……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回到家,小宙還在睡著,阿全轉述了家庭醫生的話。"醫生說,小宙少爺生病發燒主要是因驚嚇過度導致的,建議帶他去看一段時間的心理醫生,把心裡的恐懼疏散開,以免留下心理陰影之類的。"

楊千語看著小兒子,睡夢中依然皺著眉頭,偶爾眼珠亂滾,顯然夢裡也不平靜,點點頭:"我知道了,等他好些,我就帶他去看看。"

"嗯……"阿全點點頭,看著楊千語,遲疑了好一會兒才問,"封總……怎麼樣了"

楊千語轉頭看他,想到凱恩的顧慮,突然問:"如果封墨言不在了,你跟容姨怎麼打算的"

阿全臉色一僵,眸底溢過傷痛驚恐。楊千語知道他誤會了,連忙解釋:"放心,他還在,隻是情況依然不樂觀,醫生說就算他醒來,可能也無法回歸一個正常人的狀態了——所以,我問問你們的打算。"

阿全鬆了口氣,道:"隻要封總不辭退我們,我們就一直為他效勞。當然,封總現在這個樣子,我們就聽太太您的吩咐。"

"聽我的吩咐"

楊千語微微吃驚。"嗯,封總之前交代過的,隻聽他跟您的,一切以您和孩子們為中心。至於薪酬,會有宮少負責,您也不用操心的。"

阿全說完,楊千語好一會兒都沒有反應,臉色怔怔地沉默著。阿全知道她心情複雜,也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去評論主人的感情生活,但遲疑了會兒,還是說:"太太,封總心裡自始至終都隻有您一人。他確實犯過錯,也傷害了您,可現在……他不是付出沉重的代價嗎您就看在他這麼……可憐的份上,原諒他吧。"

阿全本不想用"可憐"這個詞形容自己老板。可事實就是如此。老板現在太可憐了。楊千語沒說話,沉默了好一會兒,甩了甩手,示意他先出去。阿全恭敬地點頭,轉身離開。楊千語在床邊靜靜坐著,看著病中熟睡的小兒子,腦海裡又憶起那一夜的驚險一幕。封墨言飛撲出天台的畫麵在眼前揮之不去,每每想起,心頭便遏製不住的一陣劇痛。如果不是他奮不顧身,小宙肯定必死無疑,也不會現在還好好地躺在她身邊。"寶貝……"她握著兒子的小手,低聲呢喃,"你是不是,也很想跟爸爸合好也跟哥哥一樣,想讓爸爸舉高高,騎在他肩頭坐飛機"

房間裡安安靜靜,直到手機響起,打破了沉寂。看著陌生號碼,她微微皺眉,這誰"喂……""喂,姐!我是俊俊啊!"

那邊聲音嘹亮跳躍,很是自來熟的樣子。楊千語拿下手機看了眼,眉心皺得更緊,愣了秒反應過來,"楊梓俊"

"嗯!"

"你怎麼有我電話"

"我跟王哥要的。"

"王哥"

她更吃驚,哪個王哥"對啊!王城!他現在是我師傅,帶著我做事的。"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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