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寂桓開門那一瞬，楚莫池雖沒看得太清，但一閃而過的畫麵也讓他明白了屋內的兩人正在做什麽。

少年緊盯著前方的男人，一些想法瘋狂冒出。

他什麽時候，也可以和師父那樣。

臨近涼亭，應該是顧二九身上的爛肉都處理完了，餘妞正喜極而泣。

他看著顧寂桓聽到了動靜快起來的步子，眼神一暗，狠狠掐上腰腹還沒好的傷處，虛弱叫道，“師父...”

顧寂桓一回頭，就見少年捂住腹部，表情痛苦難忍，彎著身子步伐不穩。

路的另一邊就是碧池，少年踉蹌兩步，腳下一崴，“噗通”掉進水中，濺起不少水花。

“小池！”顧寂桓大叫一聲，快步跑到落水處。

水花淡去，少年的身影不知所蹤，顧寂桓心下一驚，趴在池邊大叫，“小池！小池！”

水麵逐漸恢複平靜，依舊不見楚莫池的身影。

“他身上還有著傷，不會掉下去就上不來了吧？”

“不會的不會的，他可是主角啊，怎麽可能會上不來？”

“可這水都平了，連個咕嚕泡都沒有，要上來早就浮出水麵了！”

“那怎麽啊？怎麽辦？”

男人像是精神分裂，一個人嘟嘟囔囔說個不停。

天還未亮，環境很是昏暗，池水更是黑不見底。

顧寂桓站在池邊，看著如同深淵般的池水，太陽穴突突地疼。

到底要不要救？顧寂桓一時猶豫不決。

楚莫池的身影還未出現，他爆出一聲粗口，“操蛋！管他死不死的，老子跳下去總能拉一波好感！拚了！”

男人臉色難看，嘴唇都泛著白。

顧寂桓眼睛一閉，捏住鼻子猛吸一口氣，然後胡圖圖跳水式，“噗通”一大聲蹦入水中。

冰涼的池水瞬間浸濕全身，緊閉的窒息感傳來，顧寂桓睜開雙眼，眼睛進水的感覺很是酸澀，黑昏的水下什麽也看不清。

顧寂桓想，他這個人，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看似無所不能地活了快三十年，偏偏有兩件事學不會。

一，在重要事情方麵，永遠不知道怎麽拒絕；二，就是遊泳。

捏住鼻子上不來氣，顧寂桓下意識張嘴呼吸，被猛嗆一口水後，他才想起來這是在水裏。

草，白吸了那麽大一口氣，全廢了！

失去意識前，顧寂桓腦子隻剩這麽一個想法。

青色衣衫的男人很快失去意識，張開的嘴咕嚕咕嚕冒出氣泡，墨發在水中肆意漂浮，下沉的身體與單薄的外衫漂浮分離。

外衫被水中浮力衝褪之時，遠處遊來另一道青色的身影。

衣袖徹底滑落，外衫向水麵浮去，男人向水下沉去。

楚莫池終於趕來，一把拽住顧寂桓的胳膊，把人拉向自己。

在黎明第一縷陽光出現之時，他終於體驗到了自己渴望已久的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