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身穿豔粉寬大短袖,下身翠綠緊腿褲,腳上大紅人字拖的女人抬手用力拍上某扇小鐵門。
張姐扒拉扒拉自己剛燙的短發頭,嘴裏咬著半根女士煙。
見門沒開,她伸手夾住煙頭,扯著嗓子吼,“001的,快給老娘開門兒!”
“拖欠老娘三個月的房租沒交,現在連老娘的門兒都不開了是吧?!”
“快點給老娘開門兒!別逼老娘報警啊!”
巨大的敲門聲持續許久,同樓道的住戶都伸出頭看熱鬨。
敲門聲停下,張姐甩了甩發疼的手,“這個小兔崽子,非逼老娘來硬的!”
話落,她從緊腿褲的口袋摸出一部非常時尚的老年機,“110”的讀鍵聲響徹整個樓道。
公安局。
“所以事情的經過是什麽?”穿著製服的男人問向緊張到發抖的張姐。
“哎呦,警察同誌,我都說了多少遍了,我跟001的住戶不熟!”
“就是在一個雷雨交加的夜晚,我瞅那小夥子實在可憐,才不要他押金將房子租給他。”
“住了三個月,一個月的房租都沒交!我都後悔當時的一秒鍾心軟!”
說起自己的房租,張姐情緒很是激動,從椅子上站起往製服男人跟前湊。
“警察同誌,您可一定要幫我把房租要回來啊!我好心好意給那小夥子行個方便,他竟一直拖欠我的房租不給,直接影響到我日後的行善之心啊!...”
張姐還在說個不停,做筆錄的製服男人不耐煩地合上本子,摸起一旁的保溫杯喝了口水。
從剛進來到現在,已經過去半個多小時了,眼前這個分明年紀不大,卻偏偏一番油膩打扮的女人已經將上邊的話講述第三十八遍了。
從業這麽多年,男人還從沒遇到過這種...可以說是沒腦子的人。
一個半小時前,局內接到報警,有人報案自己被詐騙且凶手待在她家裏不出,情況十分緊急。
然而,等他們趕到,就張姐這個邋遢油膩女人眼神凶狠地盯著一扇小鐵門。
見到他們人來,氣勢洶洶上前抓住一人要他幫忙將門撞開。
接著,誤以為真有什麽緊急情況的他們一下上了三個人,兩下就將有些年頭的穿鎖式小鐵門給撞開。
然後。
不到五平米的昏暗小屋內,正對門的小桌前,老舊的台式電腦發出微弱的熒光,斷了半截椅子背的椅子上坐著一個昏睡過去的青年男人。
男人的腳邊掉落著一個小塊狀物,待眾人走近一看,哦,原來是個回車鍵。
“小兔崽子,欠老娘三月的房租不給,現在還給老娘裝死!”
張姐情緒非常激動,走上前去對著青年的肩膀狠狠一推,後者立馬順力倒地。
腦袋瓜磕在地上發出“咚”的,很響的悶聲。
“......”
“啊!死人了!”女人的吼叫響徹雲霄。
xx市第一人民醫院。
“病人隻是過度熬夜導致的暈厥,加上有些營養不良,輸點水休息休息就能醒來了。”
被警察翻手機call來的蘭重山,聽過醫生的病述後長長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