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隻會欺負老實人。你越是隱忍，他們越是過分。

所以我訓了少年，還罰了他。為的是讓他長記性，他之所以被罰，都是因為那些人。

但我不知道少年會誤會我的意思。

知道少年被欺淩，我中午去了食堂，剛進門就聽到有人陰陽怪氣。

我看了那人一眼，記得他叫李槐。入門已有三年多，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每次吃飯還吃得最多。

然後，我講述了自己剛入門時每天的日常，暗示他吃得太多。

豈料少年聽後飯也不吃了，跑去練劍。

他被激勵到也好，但是不吃飯不行。本就營養不良，又餓暈了，再什麽也不吃，身體哪受得住。

罰了李槐之後，我去找了青雨。

青雨端著碗在後廚看鬥雞，我隻淺淺說了兩句，他就知道我的意思，很爽快地盛了飯送到後山。

有時我就在想，青雨要是不傻，就他這理解能力的勁兒，也會有不錯的發展。

之後，少年開始勤苦修煉。他的這份努力遭到了妒忌，被師兄們孤立。

我聽到了一些傳言，說少年在學我的樣子，有意想取代我。

我不信傳言，但少年確實有幾分我剛入門時的樣子。

我覺得他這樣不太好。向我學習，提高自身雖好，但我對自己要求很嚴格，我擔心少年會受不了。

而且，我的修煉方法是利於自己修煉，對於別人，未必適合。

所以我又說了少年。

我說話總是嘴不對心，他應該又誤會了我的意思。

少年的模樣生的很好，僅是半年時間，就引來無數女修的目光。

同宗門的柳清清，這個小姑娘長得還行，說是來修仙要做真仙女，實則是個隻顧漂亮的沒腦子。

楚莫池沒來之前，她總跑來清院找我。

我幾度想將她趕出去，但人是女孩子，我的家教不許我對女子無禮。

她總來想要討要頭發的保養秘訣，事實是我真沒有什麽秘訣。唯一用的，就是大戶人家女子都會用的洗頭水，不貴，一兩銀子一斤。

在山上多有不便，我一次買二十公斤，放在屋裏慢慢用。

柳清清每次來時，我就直接給她裝一罐洗頭水，時間長了她臉皮還就厚了，總跑來找我要洗頭水。

一來二去的，一些莫名的流言又起。

這關係自己的清白，尤其柳清清還是女子，所以我讓柳清清下來才要洗頭水記得給我錢。

小姑娘挺不情願的，但她還是掏錢來買了。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我買的這洗頭水，簡直比皇宮裏的娘娘們用的都好。

柳清清雖討厭，但小姑娘每次來時也總給我帶來一些甜食，別說，真的挺不錯的。

這也是我為什麽一直忍著沒趕她走的主要原因。

楚莫池來了之後，這小姑娘也不來找我要洗頭水了，每天圍著少年轉。

我真的開心死了！唯一有點難過的就是沒有甜食吃了。

看到少年少女圍在一起，那畫麵還真挺養眼。

就是，楚莫池要成大器，跟柳清清這種沒腦子的女子在一塊，不太好。

然後我又說了楚莫池，他很生氣。再之後，他身邊就一直圍的有女修。

我就知道，年輕人經不住誘惑，楚莫池他墮落了。

我又又訓了他，訓得我自己都懶得說。

天賦那樣好的一個少年，不應該被女人絆住腳步。

楚莫池雖沒說話，但他的表情和眼神告訴我，他很生氣。

之後，我也懶得說了。就和我那些師弟們一樣。

一開始的時候，我不是沒有對他們上心，但他們都不聽，時間久了我自然不想多說。

人都不想聽，說多了費口舌，況且我本身也不是太喜歡同別人交流的性子。

所以，對於楚莫池，我隻是把他當做一個長得好看一些，很有天賦，真心有把我當做師兄的師弟。

我也是個挺惜才的人。

儘管後來我倆不說話了，但在楚莫池被誣陷的時候，我還是為他求了些情。

掌門殿的地牢我沒去過，不過聽說裏邊有一百八十種折磨人的方式。

每個關入地牢的人，都要嚐遍那一百八十種折磨。

從地牢出來的人，不是死了，就是慘了，或者是靈力沒了，小命還吊著一口氣。

楚莫池太笨，學不會變通，隻會那一句，人不是他傷的不關他的事。

宗門下定決心要治楚莫池的罪，什麽也不查明清楚，就已將他當做傷害掌門的罪人。

我自那刻就有所感覺，宗門是故意的。

不管宗門的目的是什麽，那種情況，我若堅持護著他，不僅救不了他，還會將自己搭進去。

我從不做自損八百的事。

所以我提議，將楚莫池逐出師門。師尊也同意了，他雖然閒散，也是個惜才的，不舍得這種人才被摧殘。

但是，我這個決定好像做錯了。

楚莫池，他在被逐出師門後，再也沒見過。

我以為，以他的資質，就算墮落紅塵，也會有不小的作為。

卻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麽，最後墮了魔。

再見他時，是宗門要去魔域剿殺魔族，請來青雲仙宗很早以前的老師祖來助陣。

老師祖帶著他的關門弟子而來，所有人都沒想到那人會是楚莫池。

我還記得那晚說要將他逐出師門時他的眼神，他對我充滿恨意。

再見他時，我是不知道說些什麽。畢竟我是第一個說要將他逐出師門的人。

我不理他，他倒是來跟我說話。還叫我大師兄，可真是諷刺。

不過他好像對我沒有那麽恨了，至少我從他的神色裏未察覺到半分。

但也隻是沒察覺到而已，他給我的感覺，是陰冷。

說真的，有點像嚴未。

但沒嚴未那麽讓我頭皮發麻。可也足夠讓我不喜歡。

所以我一句話未說，扭頭就走。

在魔域，李槐作死到處亂看掉了隊。其實我真的懶得搭理他，但好歹是一條命，我派人去找他，竟是沒一個人願意。

他那種人，又遇上這種情況，誰願意為了他去冒死。

最後隻好我自己去，巧了，找到他時正是楚莫池掐著他的脖子，少年滿眼殺意。

我當時確實驚了，楚莫池成了魔族，而且以我的感知，還不是剛墮魔，可能我都不是對手。

我並沒有太想救李槐，真正讓我動手的，是因為楚莫池墮了魔。

他成了魔族，仙魔兩不立，雖然我還沒成仙，但修仙與魔族已然對立。

我恨魔族，每一個。

我先說的挑釁的話，他先動的手。

我打不過他，而且我自己還真就是一個驕傲的人。

被楚莫池五招內打敗，我真的不想活了。

我故意激怒他，想讓他殺了我，卻沒想到他身邊的女人竟會為我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