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車禍,我用身體保住了女朋友徐琴,自身落下了後遺症。
她卻在我出院日玩消失,在領證當天眾目睽睽下拋下我,和她的白月光雙雙飛往北歐看極光。
歸後,她向我低頭,以為我會像往常一樣原諒她,【我們明天就去領證好不好?】
我笑著拿出結婚證,【抱歉,我已婚。】
1
我是一名婚禮策劃師。
隨意瞄了眼同事攤在桌上文件,發現男方竟然是陸年和。
等我想確認女方名字的時候,同事重新掛上了她的職業假笑。
我拋出疑問,【男方是什麼來曆?】
【男方據說是得了治不好的絕症。新娘不離不棄,想辦一場規模不大但足夠顯示誠意的婚禮。這麼說,還有點像當年你和徐琴。】
她忽的止住話頭,麵色閃過一絲捉摸不透的遮掩。
【抱歉,委托人特地交代內容保密,我不宜過多透露。】
一定是重名,隻是巧合而已。
回到家,【陸年和要結婚了嗎?】
我裝作不經意提了一嘴,目光落在徐琴的眉眼處。
她正戴上鎏金的耳墜,精心打扮的妝容上沒有一絲瑕疵。
恍如即將步入婚姻殿堂的新娘。
徐琴麵色不驚地環抱住我,語氣是難得的溫柔。【老公,我怎麼知道?我已經和他很久不聯係了。】
我完全沒注意到背後她心虛的如釋負重。
隔日,一個陌生電話發來了一個地址,我本來認定這是個垃圾短信。
可看到具體地址還是禁不住好奇,到了卻看見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我的妻子徐琴身穿潔白的婚紗,挽著陸年和的手臂,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一步步走向婚姻的殿堂。
怪不得徐琴一直排斥我做的餐食,體重漲了一斤都神經緊繃,每天都不停地量三圍;
更加注重護膚保養,一顆痘痘都能讓她懊惱半天,甚至對我的親密舉動很是排斥。
這種種都是為了造就今日最美的新娘子,一切說得通了。
我上台猛地扼住她的手腕,【徐琴!你知不知道你已經結婚了!這是重婚罪!】
語音剛落,我才後知後覺,我和徐琴根本沒有辦結婚證,甚至連個像樣的婚禮都沒有。
我才是小醜。
【顧時,你非要把局麵鬨得這麼難堪嗎?彆太過分了!】
現場許多人投來異樣的目光,指指點點的聲音在嘈雜的環境中格外刺耳。
徐琴似乎根本沒有在乎過我的感受,【我不告訴你,就是知道你會是這個鬼樣子,一天到晚捕風捉影。】
【我連自己的妻子都可以和彆人共享了嗎?!徐琴,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你丈夫?】
徐琴怨懟地看著我,【年和得了治不好的病,隻有兩個月了,你跟要死的人爭什麼啊?這輩子積點德行嗎?】
這番話說的高尚道德,我滿腔的怒言頓時堵在喉嚨。
【顧時,彆太自私了,當年你車禍住院,我寸步不離,現在我又怎麼可能眼睜睜看年和痛苦?】
【對不起,顧時,我知道當年你們因為意外擱置,連婚禮都沒有辦,成了遺憾,如今,我殘廢身軀也配不上琴琴,數著日子活的我不該有希翼的,這婚禮還是你來當主角。】
陸年和嘴上說的好聽,卻不過是諷刺我靠意外賣慘上位。
我聽出他話裡的挑釁,一拳打在了他的下巴上。
拉扯間,我們二人撞向香檳塔。
無數玻璃渣子刺入我的血肉,陸年和卻隻受了點皮外傷。
這哪裡像一個行將就木的人?
我本能地倒吸一口氣。
【一個大男人,這點力道就受不住了?顧時你真的哪一點都比不過陸年和。】
是啊,我哪裡比得過一個裝病的軟飯男呢?
2
陸年和捂著胸口大口喘氣,眼裡卻閃過一絲明目張膽的得意。
徐琴扶起他,朝我破口大罵,【你心眼太小了吧?他病情發作你擔待得起嗎?】
【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仗著自己受傷就要一切以你為首?】
【琴琴,你還是去陪顧時吧,他車禍有後遺症,肯定不好受。】
陸年和假惺惺的話立即踩中了她的雷點,她堅決搖搖頭。
【那也是他自作自受!自顧不暇了還逞英雄,當年他也沒過問我到底想不想讓他救。】
我怔楞,當年我為了救徐琴進了三次手術台。
身上落了無數傷疤,還有許多車禍後遺症,右腿都是處於無感且的狀態。
如果不是我擋在她麵前,她可能連性命都不保了。
巨大的氣流相撞和壓力前一秒我還在反複求婚的每一個細節。
隻要她,就能發現我早早預謀好的驚喜。
但意外比驚喜先到來…
我差點成了殘廢,那枚戒指也早已不見蹤影。
求婚計劃就這樣硬生生截斷。
在重症監護室裡,我腦袋纏上厚厚的繃帶。
恢複意識的第一眼就看到她頂著通紅的眼眶,留下兩行清淚,【顧時,如果你活下來了,我們就在一起好不好?】
我不想她出於愧欠而一時衝動,也不想自己道德綁架她。
所以就算在撿回一條命後,我反而提出了分手。
在領證這件事上,我給予她充分的選擇權和理解。
她說她不能接受異樣的眼光,彆人給她貼上已婚的標簽。
我索性也依了她。
就連我們事實上已經是夫妻這件事,私下隻有很少人知曉。
如今反倒是成了我高高在上,無視他人痛苦?
【你一直覺得是我逞英雄?我難道不該救你嗎?當初我給過你選擇…】
徐琴聽聞反倒更理直氣壯,【你還還意思說我?我都和你這樣的人在一起了,還要我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