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咪咪湊到蕭隨旁邊,小聲道:“哥哥,這湯裏好大一股怪味,一聞就難喝啊。”
也不知道店家是往裏麵放了什麽奇怪的香料,她剛剛一坐下來就聞到了。
好不容易把手頭這碗處理了,沒想到親愛的哥哥又要送過來一碗。
時白荔那當然是要狠心拒絕了!
不然倒黴的就是她自己咧。
蕭隨:“。”
他忽然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還在努力對付例湯的寧哲。
“所以……你把不想喝的湯給他了?”
時白荔理所當然:“不然呢?而且他剛剛自己都說了他想喝的呀!”
她問了,寧哲肯定了。
這當然不能怪她時白荔了。
奇怪。
說完這句話,似乎室內暖氣又回來了,空氣又雨過天晴了。
甚至連蕭隨的表情,都看起來和煦了很多。
他居然還破天荒地對孟鈞陽釋放了善意。
“這碗給你。”
蕭隨主動把他的那份例湯,轉給了孟鈞陽。
孟鈞陽受寵若驚。
他剛剛隻是隨口一說說著玩的,怎麽也沒想到蕭隨居然真的給自己湯了!
還是蕭隨那獨一份的!
果然……
這家夥看著冷冰冰的,其實心裏還在惦記自己幫了他忙的事吧?
打架歸打架,絕交歸絕交。
但就像他不忍心看蕭隨陷入泥沼一樣。蕭隨,也是承他的情的。
孟鈞陽一時間感慨萬千,頗有種鼻酸的感覺。
他衝著蕭隨點點頭,端起湯準備來個感情深一口悶——
“咕嘟咕——噗!咳咳咳……我去?!什麽味啊這湯?!”
……
一頓飯在雞飛狗跳中結束。
不請自來的兩位,自然也不會選擇在此刻離開。
客廳的電視裏放著春晚,雖然沒人看,卻提供了熱鬨溫馨的背景音。
而房間內的四人,正端坐於一張桌前。
——搓麻。
逢年過節的保留節目,大街小巷的知名活動。
但放在此刻的四人身上,頗有種詭異的畫風。
時白荔瀟灑扔麻將:“幺雞!”
寧哲暗暗記下:“三萬。”
蕭隨懶洋洋地一摸牌便隨手打出去:“北風。”
孟鈞陽……
孟鈞陽摸牌後對著看了半天,嘴裏念念有詞,歪頭斜眼地搗鼓了半天。
蕭隨冷冰冰地催他:“等你打出來,天都亮了。”
孟鈞陽撓頭抓狂:“……不是,為什麽你們都這麽熟練啊?!”
他家雖然比較開明,但父母管教很有原則。諸如打牌麻將這種東西都是不允許在家出現的,孟鈞陽自然也無從接觸。
上班後忙於工作,更是沒機會了解了。
還是剛剛緊急惡補了一波規則,孟鈞陽才能坐上桌。
本以為大家都是半吊子,沒想到剩下三個人一個比一個會玩!
尤其是時白荔,打了兩輪,幾乎次次都是她胡!運氣和技術簡直逆天了!
蕭隨開啟嘲諷:“這麽簡單還要學?”
還是老實人寧哲咳嗽一聲開口,就是嗓子還有點嘶啞。
“我們直播經常玩各種遊戲,麻將也算其中之一。”
時白荔很驕傲:“其實我玩得也不多,但沒辦法。天賦異稟!神之寵兒!一學就會!”
蕭隨:“……”
寧哲:“……”
兩個人頭一次,默契地選擇了沉默。
孟鈞陽沒察覺,他隻顧著羨慕時白荔了:“小白荔,你牛啊。要是我也能跟你似的這麽快上手就好了。”
時白荔擺擺手:“別想啦。天才,注定是無法追趕的。”
蕭隨:“……”
寧哲:“……”
兩個人的表情好像剛剛喝了十碗例湯,精彩紛呈。
孟鈞陽終於打了張牌。輪到寧哲時,他看了看時白荔,似乎有些猶豫。
蕭隨等得不耐煩了,直接點了點牌桌上,他最邊緣的那張。
“別看了。打這個。”
寧哲:“……?”
他猶豫了兩秒,還是根據前兩輪摸索的感覺,聽蕭隨的話打了那張。
“五餅。”
時白荔歡呼一聲,推牌:“胡辣!我又胡辣!這就是我的實力嗎?!”
寧哲微微一愣,隨即如釋重負,笑著看向時白荔。
孟鈞陽則是一臉崇拜。
無人在意的角落,蕭隨翻了個白眼。
本來該重新碼牌了,時白荔卻忽然靈機一動,看向了蕭隨剛剛推下的牌麵。
“咦?”時白荔疑惑,“哥哥你就差一張幺雞就胡,明明剛剛我都打過了呀?你怎麽不叫……”
蕭隨動作一頓。
旁邊的寧哲呼吸一窒。
這牌桌上湊了兩個臭棋簍子,還有兩個會玩的。但打起來可夠耗費心神的。
要不是他一直偷摸給時白荔喂牌,她一晚上都不可能贏一次的。
當然,中間寧哲也發現,這麽做的似乎不止他一個……
可這隻是大家不會點破的小默契。
萬一說破,那就沒意思了。而且也不知道,唯一被排除在外的孟鈞陽會不會生氣。
寧哲有些緊張。
眾目睽睽下,時白荔眨眨眼,看著蕭隨洋洋得意地笑了起來。
“哥哥,你看你連怎麽胡都搞不清呢!哎呀,快讓我來教教你!”
孟鈞陽也誠懇表示:“對啊,我看你還不如我呢。還說不用學……你還是先好好學學吧。”
寧哲:“……”
他沒忍住,捂住了臉。
蕭隨:“……嗬嗬。”
這大概就是他天生的克星吧。
還是X2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