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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一打岔,姚宴西自然也注意到了停下來的他們。
他站起身,主動走了過來,禮貌地敲了敲車窗。
時白荔把車窗降了下來。
姚宴西先感覺到了一陣暖意。
接著,便看見裏車內那張精致到無法褻瀆的麵孔。
帶著一貫理所當然的驕傲表情。
再往旁邊,則是隱沒在黑暗中的蕭隨。
哪怕看不見他的表情,姚宴西也知道,此刻蕭隨必然是對自己厭惡萬分的。
這個血緣上的哥哥,對他一向如此。
更何況是現在。
他微微斂目,輕輕開口:“……抱歉。”
時白荔驚奇:“你真的拿了硬幣啊?”
“……?”姚宴西茫然,有點像黑夜裏迷失了路的小動物:“什麽?”
時白荔指了指他背後的噴泉。他這才後知後覺地明白了什麽:“不,我沒……”
“噢。”時白荔眨眨眼:“那你道什麽歉?”
是啊。
那他為什麽要道歉。
他隻是習慣了,為母親的行為買單,為母親的所作所為心懷愧疚。
……因為他從未認同過。
時白荔循循善誘:“別人做的事,不關你的事。但你做的事,也不關我的事哦。”
可別再搞出什麽反抗母親的戲碼,讓她來背鍋了。
她隻想安度生前。
姚宴西睫毛顫了顫,聽懂了。
他乖巧地垂下脖子,像在俯首聽訓。
“是。”
時白荔又教育他:“如果有小眾的癖好也不要難過。這個世界很包容,但我們要心懷正能量,勇敢麵對……”
姚宴西:“好。”
蕭隨:“?”
他有點聽不下去了。
怕再聽下去自己會控製不住。
“好了吧?”他陰沉沉地從黑暗裏探出頭來,環過時白荔,摁下了車窗的升起鍵:“走了。”
車窗緩緩上搖。
姚宴西忽然抬起頭來,看著他們。
竟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
俊美異常的人露出這樣的笑,有種不辨雌雄的風情。
“恭喜你,哥哥,得償所願。祝你們幸福。”
車窗“啪嗒”合上。
蕭隨:“……”
時白荔:“……他叫了你哥哥誒。”
蕭隨:“……”
時白荔:“你聽到了嗎?我沒聽錯吧?”
蕭隨咬著後牙,冷冷道:“別惡心我了。”
時白荔又撐著頭,開始疑惑:“祝我們幸福?得償所願?那又是什麽意思?”
蕭隨的表情好看了一點。
也就一點。
還是冷冷的語氣:“發神經而已。”
時白荔哦了一聲:“話說,既然我有了新身份,是不是就不能叫你哥哥了。”
蕭隨一頓,卻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微微勾起了嘴角。
竟連剛剛姚宴西帶來的惡心感都壓下去了。
“稱呼而已。”
他淡淡地看了一眼時白荔。
“不過……荔荔要是有別的稱呼,我也不介意。”
時白荔沉吟:“不如……小蕭?”
“小蕭,給我拿個車上的冰可樂叭。”
蕭隨:“。”
笑容逐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