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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淑平早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剛才還活蹦亂跳的一個大活人,就這麼一轉眼沒了?

她剛剛失去了丈夫,這大伯子又在護送自己的時候去了,哪種心情真是沒法形容,她跌坐到了地上,還是一名護士把她攙扶起來,帶著她走進搶救室,她掀起蓋在劉大力身上的白布,看到劉大力的眼睛早閉上了……

“大哥…!”

汪淑平放聲大哭,不過聲音很沙啞,這幾天她早哭得嗓子都生疼了。

眼見護士把劉大力的屍體推進了太平間,汪淑平才確信劉大力真的死了,真的和自己的丈夫一樣,離開了自己。

自己怎麼辦?

汪淑平不知道,她隻知道大伯子比自己的丈夫幸運,起碼還能死了見屍,可大伯子的屍體又怎麼辦?她現在是想進太平間再看看大伯子也不行了,因為有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站在太平間外麵,不讓進。

這位農村的婦女不懂,家屬要想進醫院的太平間看人,沒醫院的準許,那得另外給小費,你要是不明白這個規則,死人也不讓你見。

汪淑平很無奈,也很無助。她眼前還晃動著礦上王隊長揮舞著砍刀追砍劉大力的情景,她隻覺自己精神恍惚,她沒辦法,也不哭了,麵無表情的找了一個小旅館住了下來。躺在這個十五塊錢一晚上的冰冷床上,望著汙濁不堪的天花板,她怎麼也想不明白發生在自己麵前的事。

丈夫這個礦工的命咋就這麼不值錢?

大伯子說死就死了,難道就沒人管了?

汪淑平一個人呆呆的想著,難道自己就這麼回家?怎麼回去跟公公婆婆交待?不,大伯子不能就這麼白白地死了,總有個說理的地方吧,家裡沒什麼明白人了,我得幫他討還公道。

最近的電視也看過了,很多窮人沒法,總是往大領導哪兒告狀去,汪淑平決定上省城去告狀,她要找一個能說理的地方。她想明白了,就呆不下去了,提起口袋就出了小旅店,不住了。

農村人性子有些可急了,就像遇到暴風雨搶收曬的穀子一樣,汪淑平這會兒也不怕花錢了,直接坐了出租就上省城,一百多公裡的高速路,司機開口就是:“去省城啊,那可得六百。”

“一千也要去。”

汪淑平想橫了,要是沒個結果,自己拿著這些錢也沒臉回家去,她也不知道省城在什麼地方,有些什麼單位,應該找什麼人。好在出租車司機是一個熱心人,一看這老實巴交的農村婦女去省城,還坐出租車去,詢問之下,得知原來是討要公道之事,於是道:“你咋不報案呢?”

“下麵要有人管,也不會有那麼凶狠的人存在了。”

汪淑平冷靜下來,腦子還好使了。

出租車司機想想也對,於是道:“大姐,那你到省城找誰去?”

“我?”她想了半天,叫不出一個名字,也叫不出一個地方,見開車的是一位二十幾歲的小夥子,說問:“大兄弟,你說我去省城找誰好使?”

出租車司機想了一下,道:“在三江省啊,能讓窮人好使的領導沒見過多少。不過,最近新來的省長聽說是個好領導,我看你去找找他吧。”

“他在哪兒,叫什麼名字?”

“省長當然在省政府了,他姓曾……”

“那就去省政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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