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對季風足夠熟悉的人站在這裡，比如溫暖，又或者竇丁，一定會察覺到他眼裡的那抹森冷和狠厲。

這種狀態下的季風是不容拒絕的。

哪怕你呂全是公司最厲害的技術大牛，也不可以，因為季風的意誌，就是公司意誌。

平時沒有事情的時候，作為老板的季風可以和大家一起嘻嘻哈哈。

但有了問題，需要解決。

他作為老板的意誌，必須要貫徹到底，不可違背。

見苗振浩還有心情和自己打招呼，開玩笑，呂全也跟著笑了起來：

很多同僚都感覺到呂全的不對勁，有些人會和他打個招呼，有些則是默默離開。

超子聞言怔了怔，他感覺季風在說呂全，又覺得季風好像在提醒自己。

尤其是季風……

“我和她是同學，分分合合都多少次了，沒辦法，感情就是這樣，剪不斷理還亂的。

整個帖子下麵開始出現大量的各類評論，帖子的熱度已經衝上了微博熱搜。

“我知道了，今天晚上我留在這裡加班，把新版子做出來【知道了，我會做。】

“害，都是自己家兄弟，多為自己的將來考慮考慮，總沒錯

當然他不是單純的靠自己想。

二十六歲正當年，技術不錯，人緣也好，結婚不久，剛剛有了孩子。

【我的技術漏洞，其他人發現不了的。】

沉默了許久，也思索了許久。

心軟的人，沒有在這個市場裡活下去的資格。

季風帶著張超走出了研發部，一直比較懵逼的張超，此時好像也後知後覺，明白過來一些事情。

因為有鵝廠這樣巨大流量的加持，【點評帝】開始在各大校園迅速走紅，其流量，甚至衝到了工薪圈子內。

“這是社會在告訴你，無理取鬨的年齡已經過了，到了該裝逼的時候了！”

但我鳥廠的各大渠道，都對【點評帝】進行了大規模的正式宣發。

有人找我搭訕了，有人叫我超哥了，也有妹子主動加我微信了，連爸媽都不敢隨便進我房間了。

“是有點吧，但我其實更害怕全哥做錯事

原本在季風走的時候，他還在想……

苗振浩打開了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坐在了呂全的旁邊，同樣開始了工作。

如果方案真的沒有泄露，那他和呂全這期間做的種種鋪墊，準備，基本上都等於白用功。

規則以外的世界其實很殘酷，不再像是小孩子那樣，你打我一下，我就隻能還你一下，打多了就要告訴老師。

聽到苗振浩的話，呂全莫名感覺一陣陣的煩躁。

他呂全是不太會做人，但不代表他是傻逼！

“浩哥倒是有心了，我回頭看看

所以，今天晚上陪他加班的人……

一時間風頭無二。

聽他提到自己的收入，呂全目光變得晦暗不明起來，隻是兩人都在看著屏幕，閃爍在眼球裡的，隻有一行行代碼。

字裡行間全是家庭的苦水，全是多掙錢的理由，每一條都很充分，但卻讓呂全更加難言。

“走上社會之後，規則其實就變了，或者說，某些規則就已經不存在了。

“啊？？額，行，我晚上可以給你們泡麵……”

兩天半沒消息……

【你的婚前房產不加我的名字就是不愛我，就是沒有誠意。】

“結婚了之後，生活壓力大不大啊？”

呂全把手裡的易拉罐喝完，順勢捏扁，隨手丟在了一旁的垃圾桶裡。

這些話聽起來沒有一句有問題，全部都是為了自己著想，為了將來做打算。

“嗯？什麼問題？”

“你確定不需要幫忙嗎？如果有需要，我也是可以留在這裡陪你一起加班的，超子也能留下來，對吧超子？”

那天晚上季風讓呂全強製加班的行為，突然變成了一種類似領導向員工示威的舉動。

而自己之前的想法，完全就是猜測和腦補，很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甚至有點在他預料之中。

呂全點了點頭，卻沒有再說話，隻是默默敲代碼。

所以，季風還是從最開始的見麵，就已經知道了？

“沒，沒事，你開車路上慢點，我怕你疲勞駕駛

【打分帝】的存在，可以讓指尖公司有一塊其他大廠乾涉不到的自留地。

那【打分帝】這個獨特性的軟件，也就沒有了絕對的輿論優勢。

畢竟你讓人加班弄，完事了又不上新，那不是純純忽悠人嗎？

其實這裡麵稍微想一下，就能感覺到都是坑，要是自己真的聯係了獵頭，這件事情如果被季風知道了，季風會怎麼想？

技術總監這樣的位置，想做的人可太多了，這是明顯的坑。

季風微微一愣，超子突然變聰明了呢！

他把手按在老商圈的外牆上，摩挲著上麵的顆粒，搓下來些許砂石。

可隻有季風他們這些高管明白，【打分帝】的重要性。

可苗振浩卻自己跳了出來。

“不用了，幫不上忙，留在這裡也是礙眼，還容易添亂

那肯定是因為，呂全才有做選擇的權力，季風也需要呂全做出一些選擇。

在呂全默不作聲的敲著代碼時，苗振浩不動聲色的坐到了他旁邊。

張超都能想到的事情，呂全很難不察覺，季風給了他機會，也給了他選擇。

但實際情況和季風所說的差不多。

超子知道季風又在指點自己了，他想給季風發根煙，然後讓自己多聽一會兒，可惜季風現在已經戒煙了。

“老老實實的……不好嗎？”

“哈哈哈，所以，超子，你知道自己現在應該做什麼麼？”

“嗬嗬，好，我知道了

苗振浩終究還是走了，一點停留的意思都沒有。

不過沒關係，犯了錯也不要緊，隻要不是原則性錯誤，在季風這裡他有足夠的容錯率。

所以這款不賺錢的軟件，是一定會有人複製，乃至抄襲的。

幾乎和【打分帝】一模一樣的界麵，流程，完全相同的打分模式，專欄，還有熱度點評等等。

他們有說有笑，默默看著我們3個沒有傘的妹子淋雨，我不是針對所有的男的，隻是想說你們是沒有同情心？

還是情商太低？還是太自私？還是都是gay？隻喜歡男生呢？

最後還是快到寢室了，才遇到一個妹子好心給了我們一把傘。

第三天的時候，他已經在辦公室裡急的轉圈了，他們真正要上新的版本，是對泄露版本和打拳對立策劃案的應對。

“害，有技術的人都有脾氣，正常的，你以為彆的大佬都沒脾氣的嗎？他們脾氣一個比一個臭。

【我就這麼一個弟弟，我把錢都給他怎麼啦!】

這一點，溫暖和竇丁都很清楚，而今天，呂全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其實根本就沒有局，正如季風交代張超做事一樣，一切都隻是不經意的提議，催促，和有些過分的按部就班。

一套緊急上架的版本，如果能搶在指尖【打分帝】之前上線，做出同樣的流量效果，再加上流量轟炸。

高低也能做個高級技術合夥人什麼的

你也彆妄自菲薄，回頭我給你留幾個獵頭的電話，打個招呼就行。

聊到裝逼，他們同時大笑起來。

隻是沒有人意識到，在【點評帝】校花評選專欄項目上線之後，一些隱隱有些不對勁的輿論，開始迅速在其中發酵。

從來都沒有什麼感同身受，職場更是如此。

“放心吧，沒事的

所以才有了剛才的對話。

和她媽住一起一段時間，她的那些老毛病又開始犯了。

標題為【最美的女孩我做主！】校花評選專欄，也跟隨著【點評帝】的上線，一起出現在大眾視野裡。

隻是平時的季風太過和善，友好，讓很多人都沒意識到他的狠辣。

“什麼本事，說來說去，也不過都是打工人……”

在季風和超子離開老商圈的時候，研發部辦公室裡的氣氛就沉重了許多。

【女人生孩子付出了子宮，男人就應該付出幾百萬的代價。】

人走的七七八八時，呂全像是認命了一樣，終於開始了自己的工作，敲一套【打分帝】的新版校花專欄。

你也不用多想，現在在公司有的賺就儘量多賺，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好像是這個樣子，我有了點錢之後，很多東西都變了。

但呂全的目光，卻停留在了苗振浩的手機上，一部三星！

呂全認識那台手機，因為季風之前拿著這台手機找到過他，把手機給他，做什麼自然不用多說。

季風對吃裡扒外的人，從來都不會手軟。

“我可沒開玩笑，做我們這一行的其實都知道，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你是真的行，所以季總也看重你。

……

……

沒有人會覺得加班給【打分帝】上新板子是個好差事，這是活脫脫的坑，隻是大家都沒意識到而已。

那些心中的情緒，也都被隱藏在了這一行行代碼裡。

他如果真的倒下了，他的老婆，未出生的孩子，父母，又該怎麼辦？

自己到底應該怎麼做？

這大概就是季風留給他的難題和選擇吧。

季風笑了笑，沒有正麵回應他，隻是走到了樓下的小賣部前停下，買了一條綠箭口香糖。

張超猜錯了，真是令人尷尬，他的天賦腦子似乎一直不太好。

“風哥

這個帖子一出，女生集體討賊，男生不明所以，集體懵逼。

塞了個到自己嘴裡，又給超子遞了一根。

“全哥做錯事？為什麼啊？”

“你和全哥是不是在悄咪咪的做什麼事？”

“你問

一旦沒有了稀有量化，那它的特殊性就不複存在了。

“浩哥，你說什麼呢？”

苗振浩看了看自己的手機：

“4點多，早餐店估計都沒開門呢，算了吧，我也逃離了痛苦的夫妻生活一夜，再不回去，我老婆怕是不讓我進家門了。

都讓超子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季風，張超，呂全三個人，正在老商圈樓頂的503公寓裡爆笑！

“風哥，我感覺現在網上已經沒有好女人了

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的改變，讓張超深刻的體會到，季風說的都是真的……

“嗬，何止是厲害，啥東西都要買品牌的，媽的買個嬰兒床都4000多，我真是服了。

【真的很想吐槽我們學校的男生，今天下很大雨我和舍友都沒雨傘，我們三人一路下去，一路上全是有傘的男生。

“怎麼沒想過？何止是想過？”

“怎麼說？”

呂全的目光顫了顫，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後來我們都說這樣拖著不是辦法，兩邊也都是能自己做主的人，就說乾脆結婚吧，結婚以後收收心，好好過日子。

沒錢連哥們都沒的處，走上社會之後，沒錢呐，那就滾一邊去吧

就跟玩吃雞類遊戲，假裝房間裡有人，然後在外麵轉圈一樣，屬於自己騙自己。

一步一步走到季風挖的坑裡，義無反顧的跳了下去。

這就導致公司陷入了一種略微有些詭異的情況。

“所以這件事，還是有針對全哥的意思麼？”

“誰說的？”

我們正常來說，有多大能力辦多大事，是吧，可她到好，不上班不說了，花錢還一點節製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