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大結局③+番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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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廳。

沈青黎輕抿了一口清淳的香茗後,眉眼淡淡的抬眸看向上座的皇帝。幾年不見,他的身子依舊清瘦,臉色也是皙白沒有血色的。顯然當年的那場宮廷血腥至今沒有讓他緩過勁頭來。

雖久居市井,沈青黎還是聽說了不少有關他的傳聞。聽說朝堂風雲詭變,權臣爭鬥不休,險些將他這個皇帝架空罷黜。後廣納後宮,甄選官家千金,平衡各方權勢,終是平息了朝堂之上的各種風波。

世人對他這個皇帝的評價也是愈來愈高。不過沈青黎端詳了一番他的麵貌,心裡暗自猜測,雖有後宮三千佳麗在側,他這些年過得應當也不是很好的。

兩人沉默間,沈青黎在暗自端詳皇帝,皇帝皙白瘦削的十指輕扣,捧著手裡的天青色官窖燒製的茶碗,也不著痕跡的在打量著沈青黎。

幾年不見,她一身華衣錦緞,眉眼間沒有了往昔的戾氣,但多了一份雍容的閒適。

舉手投足間也悠然自得。

顯然,她這些年過得應當是不錯的。

唇角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苦笑,是了,有陸淮起陪在她身邊,他們夫妻兩有兒有女的,闔家團圓,這樣的生活溫馨和睦,自是能把她嬌養的溫婉閒適。

“皇上,您這次微服私訪到荊州城,朝堂之事……”皇帝一直不開口,沈青黎不得不先扯起話題來。她想問皇帝,他跑來荊州城了,朝堂上的事情誰來管啊。

皇帝已經知道她要問的話題,先予她一步回答著,“朝堂的事情你大可放心,我是托了可信之人在幫忙管理。現在朝中的文武百官們隻知我生了病不能上早朝,並不知道我人已經到了荊州城了。”

皇帝有些激動的說著,說完後他又突然意識到自己和她說話的態度顯得太過的熱絡。這樣會讓她覺得不端重。右手輕握成拳頭狀,放在唇齒間輕咳了咳後,他才又克製的說道,“其實朕……早就想親自來看望你……你和陸九千歲了。隻是朝堂之事冗雜沉悶,朕之前又被官員們緊盯著,實在是走不開。這次朕正好有事出宮,路過荊州城知道你們全家正在荊州城避寒,就順道來看望你們了。”

沈青黎覺得皇帝的話多了。現在他是皇帝,他們是他的臣子,他一個當皇帝的根本不需要向她來解釋這些。

她唇角含笑著輕點了點頭,算是應和皇帝的話了。

兩人之間又陷入了緘默。

皇帝是有滿腹的話語要對她說,可又怕冒犯她。

沈青黎是真的不知道要和皇帝說什麼。

安靜,可怕的安靜。

“皇上,臣婦已經派人去通知淮起您過來了,他應該很快的就會過來的。臣婦要不然先讓人去備一桌酒宴,你們君臣兩人等下把酒言歡一番。”沈青黎隻覺得再待下去會一直尷尬著,所以她提議著,想要起身離開。

畢竟時間和距離是淡漠感情的最佳利器。沈青黎和陸淮起在滄州和荊州城已經生活了六年多了,她以前對皇帝的那些憐憫之情早就被淡化了。

她說要離開,皇帝全身繃得緊緊的,趕忙又啟唇,“陸九千歲他現在怎麼樣了?”

他這是在轉移她的注意力。礙於君臣之間的尊卑,沈青黎卻是不得不回答的,“他啊,閒暇時就養養茶花,陪陪孩子,我們的日子過得還算舒適吧。”

沈青黎說著話,目光透過前廳的大門,看向廳外種植的一大片茶樹。雖是初冬時節,也有許多的茶花競相開放,放眼看過去,一片的絢麗多彩。

皇帝從沈青黎的眼裡看到了她對廳前這片茶花的狂愛。他眼神微微輕黯了許多。茶樹是陸淮起種植的,沈青黎也不過是愛屋及烏才會這片這麼看重這片茶花的。

“那就好……”皇帝呐呐的回應著,“朕和陸九千歲以前雖是有些過節,不過一切都已成前塵往事了。陸九千歲既然都能放下他手上的權勢,朕也能放下對他的那些恩怨。”

這是在向沈青黎保證,隻要他這個皇帝在位的一天,他是不會再去追究陸淮起以前的那些罪過的。

沈青黎啟唇剛要回應皇帝,廳門口陸淮起爽朗的說話聲已經響起,“草民陸淮起,不知皇上聖駕來臨,有失遠迎,還請皇上不要怪罪!”

話落,他那抹頎長英挺的身影就已經出現在廳裡的兩人麵前了。

皇帝驟然間就感覺到空氣中流動的氣息都變得僵凝劍拔弩張起來。

他曾天真的以為陸淮起經過這麼多年的沉淪,再見到他,他必定是已經褪去了滿身的戾氣,他站在他麵前還是可以從氣勢上和他一較高下的。

不曾想,陸淮起再度強勢的出現,就又將他襯得弱小不堪了。

陸淮起一走進前廳,動作熟絡的就將沈青黎往他身後一拉,笑看著皇帝。

不行禮,不問候,氣勢態度還是一如多年前那般囂張。

皇帝眼睫微垂,目光從陸淮起身上掃過,落在了他身後的沈青黎身上。

這個男人……應該是知道他對自家大皇姐那份特殊的情愫的。

所以才這麼明晃晃的在他麵前宣誓他對大皇姐的獨占權的。

“陸九千歲,好久不見了。”皇帝客氣的寒暄著。

陸淮起笑著點了點頭後就又回頭對沈青黎囑咐著,“你去廚房讓人準備點可口的飯菜吧,皇上畢竟是遠道而來,咱們不能失了禮。”

在皇帝麵前,沈青黎很給陸淮起麵前。她乖順的點了點頭後,向皇帝告辭離開。皇帝有些不舍的目送著她離開。等她的身影消失在廳外後,他才收回目光。

視線下一瞬間和一抹銳利的眸光相撞。

他被那抹眸光一刺,整個人的神經都緊繃起來。

“皇上,你也親眼看到了,我和阿黎現在的生活還算不錯。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啊?”陸淮起一開口就直接下了逐客令,驅趕皇帝離開。

他討厭有些人來打擾他們夫妻兩現在的生活。

皇帝很討厭陸淮起這樣對他說話。他抿緊唇瓣,僵笑著,“朕還想在荊州城待上一兩天,領略下荊州城無限的風光。”

領略風光是假,看人才是真的吧。

陸淮起心裡這樣想著,對他這個“小舅子”就是越發的討厭。不過沒關係,他雖然這些年沒有再在朝堂上混了,不過他的消息還是知道的。

他這個“小舅子”就是個十足的戀姐控。這些年他宮裡受寵的女人無一都跟他的大皇姐長得極為相似。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既然想領略荊州城的風土人情,草民原該伴駕在側的。隻是草民最近的身子實在是極為的不適……”陸淮起說著話,就直接猛烈咳嗽起來,越咳越厲害,一副要把心肝肺都要咳出來的模樣,“阿黎最近都要留在府上照顧草民,也不能陪著皇上領略荊州城的風光。皇上大人有大量,必定是不會責怪草民夫妻的。”

這話說的讓皇帝恨得牙癢癢,“朕在宮中就聽聞陸九千歲這些年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今天一見果然如此。陸九千歲,想來朕的皇姐嫁給你,真不是一門好親事。”

兩人之間也不再搞虛以為蛇那套了,乾脆直接就開嘲諷模式,嘲諷對方了。

他的嘲諷陸淮起卻一點沒有往心裡去,相反,他還得意的笑了笑,“皇上沒有說錯,草民能娶到阿黎的確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草民唯一能回報她的就是好好珍惜她。”

這人即便離開了朝堂,說起話來還是能把人給活活的氣死。

“陸九千歲怎麼說也是曾經的朝中重臣,你的身子既是不適,朕就更不能這麼快回梁京城了。這樣吧,朕就在荊州城多陪九千歲一些日子,等九千歲的身子康複些了,朕再啟程回京就是了。當然了,為了方便朕探視陸九千歲,朕這段日子就在陸府住下了。”

一個不要臉,一個更不要臉。

陸淮起再看向皇帝的眼裡就有了刀鋒。

整天跟著朝中那幫文武百官扯皮,皇帝這臉皮也是厚的沒邊了。

知道怎麼趕都是趕不走了,陸淮起索性退一步海闊天空,“皇上既是不嫌棄寒舍,草民當然願意留著皇上了。”

這一晚,皇帝也就真的在陸府住下。也是同一天晚上,陸淮起又“生”了病,幾個大夫輪流給他把脈,紛紛推測是他以前的舊疾複發了。

沈青黎不得不衣不解帶的照顧他。這一照顧,她就根本沒有時間再和皇帝見麵。期間皇帝也曾主動來“探視”陸九千歲,不過皇帝剛想和沈青黎說上幾句話,陸淮起在邊上不是孟咳就是泛嘔想吐,搞得沈青黎緊張不已,哪裡還有什麼興致和皇帝多說話。

皇帝在陸府呆了幾天,梁京城那裡便頻送信件催他回京。他終究是“耐不過”陸淮起,不都不和沈青黎告辭離開了。

離開的這天,陸淮起依舊“病重”不能親自送他離開。沈青黎不得不帶著幾個人去了渡頭送他。

“皇上,今日一彆,不知何日才能再相見。臣婦在這裡再次的恭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沈青黎上前給皇帝行了個大禮。皇帝連忙上前去扶她。

“陸夫人……此經一彆,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皇帝的眼裡流露出太多的依戀和舍不得了。朝堂朝外,兩個世界,他們姐弟兩以後的人生軌跡也很少再有可能交彙了。

或者說的更殘酷些,今日這一分彆,可能就是他們的訣彆了。

從寬袖裡掏出一枚的燙金的令牌,他強硬的塞到沈青黎的手上,“以後若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事情,就拿著這塊金牌到官府請人幫忙。”

手上的金牌還殘留著屬於皇帝的溫度,沈青黎推辭不想接受這塊金牌,皇帝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塞回她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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