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兮悅拚命地搖頭，因為掙不開他的桎梏，情急下發出一聲嘶吼：“我不想變成任何人的累贅，我也沒有要求你負責我以後的人生，你如果覺得難以忍受大可以直說，沒必要拿治腿做借口趕我離開！”

“沈兮悅！”厲霆西聲音陡然拔高，在沈兮悅被嚇住時認真地看著她道，“沒有人要趕你離開，這隻是你的臆想，如果你自己都認為自己是個殘廢，你還指望誰能夠高看你一眼？”

沈兮悅停下掙紮的動作，怔愣地望著他，不消片刻已經淚流滿麵。

厲霆西明白她是聽進去了，舒了口氣，鬆開了她，故意對她說：“我印象中的沈兮悅不是你現在這樣的，你從前也惡病纏身，可你一直都很積極地麵對周圍的所有人，比起自暴自棄，我覺得你應該振作起來。”

沈兮悅聞言羞愧地將臉埋進手心，泣不成聲：“對不起，我......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我控製不住自己。”

見她這樣，厲霆西也不忍心再說重話：“壓抑太久會憋出病來，你能宣泄出來再好不過，沒有必要說對不起。”

沈兮悅哭得更厲害了，由抽泣轉為失聲痛哭。

厲霆西默不作聲地將被子撿了起來，就這樣安靜地在旁邊陪著她。

哭了好一會兒，沈兮悅的情緒終於平複下來，抬頭看向他，紅腫的眼睛裡流露出自我厭棄的意味：“我剛剛失態的樣子一定把你嚇到了，我最近好像總是這樣反複無常。”

她也很想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可每每意識到自己的腿已經廢了時，她的所有負麵情緒都會支配她做出不理智的舉動來。

她都已經記不清跟厲霆西說過多少次對不起了。

她深知再這樣繼續下去隻會漸漸消耗厲霆西對她的愧疚和耐心，到最後她日漸醜陋的麵目也會徹底磨滅掉過往美好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