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後,沈南喬對於怪力亂神之事愈發相信。</P>
有一瞬間,她甚至感覺母親來過了。</P>
最疼愛的女兒婚後頭一次回家過年,她在用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心情。</P>
思及至此,沈南喬莫名又覺得有幾分熨帖。</P>
寧肅常年在東廠行走,自然比她要經多見廣。</P>
此時見狀,伸手從沈南喬手裡接過那花,反複打量,又聞了聞。</P>
借著窗口那一點光線,他看清了梅花根部,是很整齊的剪切痕跡,也就是說,不是倉皇之中去折來插瓶的。</P>
不是沈宏,沈宏對花粉過敏。</P>
也不會是沈明德,若他有這份心,剛剛就會想法子主動來送沈南喬過來,至少來邀個功。</P>
那麼會是誰呢?沈老太君嗎?</P>
沈南喬像是洞悉了他的想法,也微微搖頭。</P>
“母親的院落是老太君親自下令封上的,這麼多年,徐姨娘旁敲側擊過好幾次想進去住,老太君說,除非她死,否則誰也不許動那院中的一分一毫,所以她不可能派人進去。”</P>
沈南喬接過寧肅手裡那支梅花,輕輕嗅了嗅。</P>
“這三角梅據說是母親生我那年種下的,闔府隻有她的子裡才有。”</P>
寧肅玩味地將視線落在那花朵上。</P>
這麼說來,闔府上下,似乎隻有已故的沈夫人有資格去折這麼一支給女兒。</P>
他勾起唇角,猝不及防轉移了話題。</P>
“帶我瞧瞧你這屋子吧,姑娘家的東西,看著還挺新奇的。”</P>
沈南喬將梅花又插回到花瓶裡。</P>
“你平素沒去過姑娘家的閨房嗎?”她見寧肅蹙眉,又補充道,“查案也沒去過?”</P>
寧肅不動聲色打量著這間設計精巧的臥房,屋內其實不算朗闊,但有用來隔斷的插瓶寶格,顯得格外錯落有致。</P>
“這房間是你自己設計的嗎?”</P>
沈南喬搖頭。</P>
“母親生前便替我布置好了閨房,這些年從來沒有挪動過,還一如她當初在的時候那樣。”</P>
這並不是尋常意義上的一套閨房,裡頭甚至有奇門遁甲的設計,隻是小姑娘懵懵懂懂,不大了解罷了。</P>
寧肅心下愈發有了計較。</P>
“你外祖是南方有名的商賈吧?”他似是閒話家常,“待到出了正月,我陪你去走一遭,探個親?”</P>
沈南喬雖不知他用意為何,但寧肅說話辦事,從來不是沒有目的的。</P>
“你是覺得外祖家裡能查出些端倪嗎?”</P>
寧肅不答反問:“外祖府上,你了解多少?”</P>
沈南喬微微蹙起眉頭。</P>
母親家族原本是前朝重臣,因當時前朝覆滅,被流放到南方去,但高祖並未苛責,仍允許讀書會試,因而世代書香。</P>
及至舅舅這一代,於是便做起了生意,先是布匹,糧食,後來又加入了胭脂水粉,漸漸成為南方大戶人家。</P>
後來更是一度成了皇商,風光無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