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晚檸猛地一震,死死地看著霍景瀟,仿佛不相信他的話。
他的拳頭,緊握又鬆開,他看著她,他們此刻的位置似乎和七年前重合。
他凝視著她被昏黃燈光印得有些模糊的麵孔,深深地道:“晚檸,對不起!真的是我!”
隨著他的話落,房間裡一片死寂。
過了好幾秒,就在霍景瀟在組織語言,想著該如何對賀晚檸道歉的時候,她猛地抬起手——
“啪!”一道清脆的響聲在房間中響起,甚至,因為房間不大,竟然有隱約的回音。
霍景瀟沒躲,硬生生受了賀晚檸用儘全力的一巴掌。
她的手,有些發麻,有些發抖。
她看著他,好半天,才能發出聲音:“霍景瀟,你知不知道,你毀了我一生?!”
他聽到她的話,身子狠狠一僵。
她這才似乎能夠正常發聲一般,身子劇烈地顫抖著:“你為什麼要出現?你知不知道,你毀了我?!我恨死你了!我恨你!”
說罷,她的情緒才得以發泄些許,眼淚瘋狂滑落。
霍景瀟隻覺得自己的心被撕扯得厲害,尤其是她說他毀了她的時候,就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猛地從他的喉嚨伸進去,抓住他的心臟,一陣用力撕扯……
可是,他卻也什麼都解釋不了,隻是一把將她抱緊,不斷道歉:“晚檸,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從未想過,會對你造成那麼大的傷害……”
“你知不知道,寧城大學有多難考?”賀晚檸大哭著:“拿到通知書的時候,我以為一切都光明了,甚至,我可以努力忘掉那一晚,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毀了!”
她被學校開除,在簡姍姍刻意製造的輿論裡,就連打工都會被千夫所指,所以不得不隱姓埋名,忍受著孕期各種不適,身無分文,四處輾轉……
鼻端都是熟悉的男性氣息,同樣的環境,同一個人,賀晚檸的情緒被點燃,她在霍景瀟的懷裡瘋狂掙紮,在他的身上不斷地亂抓,可是,他卻仿佛感覺不到一般,依舊那麼抱著她。
“晚檸,對不起!對不起!”他不斷重複著這句話。
“我以為自己終於可以不寄人籬下了!我以為就算沒有親生父母,我也可以靠自己過好自己的人生了!”賀晚檸死死地看著他:“都是因為你!我什麼都沒有了!我過去的人生、過去的朋友,全都沒有了!”
“晚檸,對不起……”霍景瀟隻覺得心如刀絞,可是,木已成舟,他除了將來好好彌補她,對於過去她曾受過的傷,卻是什麼也做不了。
“你是不是和簡姍姍串通好的?”賀晚檸抬起眼睛,眸色淩厲地看著霍景瀟:“否則,她怎麼會知道我七年前的事?今天,還隨便找了一個人,就說是七年前那個?!”
“簡姍姍?!”霍景瀟一下子,全想明白了。
怪不得賀晚檸來這邊和簡姍姍見麵後,就馬上去了醫院,原來……
“晚檸,你聽我解釋霍景瀟道:“七年前,我隻是被我孿生弟弟下了藥,再加上受傷,才來這裡躲避的,所以遇到你純屬意外。但是,我來的時候,前麵有個人要進房間,我以為他是我弟弟的人,所以直接把他打暈,踢下了樓。那個人,應該就是簡姍姍派來的
賀晚檸這下子也明白了,所以,當初簡姍姍是安排了人的,隻是她也不知道會發生意外,變成了霍景瀟!
可是,雖然這麼說,雖然霍景瀟似乎也無辜,可是,她那七年,她被毀了的人生,又該讓誰去買單?!
她伸手去推霍景瀟的胸膛:“既然是意外,那你放開我,以後我們各走各的!”
“晚檸,我七年前就把戒指戴在了你的無名指上,我一直都想娶你為妻!”霍景瀟看著她:“當初,你懷著寶寶,一個人無家可歸的時候,為什麼不去找我?”
他記得,他暈倒前,對她說讓她一個月後,去找寧城的霍景瀟的。
“嗬嗬,找你?!”賀晚檸看著他:“你給我一個材質怪異的戒指,說到寧城去找貨。你身上受傷,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人,我敢拿著戒指出去招搖?!”
“找貨?”霍景瀟愣了愣:“我沒有說完我的名字嗎?”
她說不出心頭是憤怒還是什麼,聲音拔高了幾分:“你說的是找貨,在我聽來,和接貨有什麼區彆?我都以為你是販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