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給傅語冰蓋好被子,繼續給她換額頭上的毛巾。
時間慢慢過去,轉眼已然深夜。
顏墨涵沒有分毫睡意,他一直守在床邊,感覺著傅語冰的溫度似乎在慢慢降下來。
吊瓶已經幾乎見底,他叫了護士拔針,過了一會兒,又伸手碰了碰傅語冰的額頭。
而她卻似乎不太舒服,蹙了蹙眉,將手臂從被窩裡抬了出來。
顏墨涵要給她重新放進去,卻發現她的衣服有些潮。
她應該是發汗了?
他想到這裡,抬起被子伸手輕輕碰了碰她。
果然,她出汗了,衣服都被打濕了,就連下麵的被褥也有些潮氣。
顏墨涵連忙按了床頭的呼叫鈴,不多時,護士過來,帶了乾爽的衣服。
“她都出汗了,床也有點濕顏墨涵道:“能不能給她換個床單?”
護士點頭:“好,我先換衣服,換好了我叫你。不過我一個人抱不動她,還得先生你幫忙換床單
顏墨涵點頭,轉過身去。
身後,護士在給傅語冰換衣服,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顏墨涵發現,自己突然有些心猿意馬。
他將自己旖旎的想法拍回腦海,心頭鄙夷自己竟然亂想,直到,護士說換好了衣服,讓顏墨涵將傅語冰抱起來。
他轉過身,見她還睡著,身上穿著寬大的病號服。
他快速收回目光,喉結滾動了幾下。
彎身將她抱起,病號服是短袖短褲,所以,手臂上、手掌上傳來清晰的觸感,有些刻骨。
護士去拿乾淨床單了,病房裡隻有他和傅語冰二人。
她似乎被這樣的動靜吵到了,哼了一聲,睫毛顫了顫。
這一刻,顏墨涵呼吸發緊,有種自己被捉住什麼的感覺。
可是,他轉念一想,他似乎什麼都沒做錯,為什麼要這麼緊張?
下一秒,她往他的懷裡拱了拱,手臂無意識地抬起,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她靠在他的胸口,呼吸落在他的胸膛上,每一口,似乎都在給他的身體加溫。
他覺得口乾舌燥,連帶得大腦都有片刻的眩暈。
而這時,護士終於過來,她熟練地換了床單,還拿了一個乾爽的夏涼被,道:“先生,現在可以了
顏墨涵點了點頭,將傅語冰小心放下。
懷裡突然空了,他發現竟然有些失落。
“先生,還有什麼需要的話,隨時叫我護士說著,離開了病房。
顏墨涵正要將房間裡的燈關掉,突然又看到傅語冰的唇有些乾裂。
估計是發燒燒掉了體內的水分,他於是去飲水機處打了一杯溫水,插上吸管,折返回來。
“語冰,你嘴都乾了,喝點水吧顏墨涵道。
可是,她根本睡得很沉。
他於是將她扶起,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將吸管放到她嘴裡。
可是,她不喝。
他愣了一下,拿走吸管,將水杯放到她的唇邊,微微傾斜。
可是,她依舊不張口。反倒是水流衝到了她的唇上,然後順著唇角往下流了下來。
眼看滾到了她的脖頸,顏墨涵連忙放下水杯,伸手去給傅語冰擦。
指尖上的觸感細膩,仿佛有無數的電流在稀裡嘩啦亂竄。
他呼吸一下子僵硬,心跳卻驟然加速。
快速將她脖頸上的水滴擦乾,阻止了水滴打濕她的睡衣。顏墨涵一低頭,卻突然腦袋發緊。
因為,睡衣寬大,他從她身後俯視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裡麵一半的風景。
這種畫麵,當初在溫泉酒店時候似乎見過,可是那會兒他有些迷糊,並不是很清晰。
然而此刻,僅僅隻是這麼一瞥,他就發現,他那天看的,好像都不如此刻來得震撼。
他慌忙移開目光,覺得自己這麼做實在不對,於是,又低頭看向她的臉:“對不起
他也不管傅語冰能不能聽見,兀自道歉。
柔和的燈光下,她的唇因為經過了剛才水分的滋潤,比之前看起來晶瑩了些。
顏墨涵突然想起,當初吻她時候的感覺。
他發覺,自己的身體好像受到某些力量的蠱惑,視線無法移開、腦袋還向著她一點一點不斷靠近。
他屏住呼吸,仿佛生怕將她驚醒,湊近她的唇。
她毫無意識,呼吸落在他的臉上,癢到刻骨。
他喉結狠狠地滾動了兩下,理智被交纏的呼吸擊碎,驀然將吻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