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傾不由想到半年前的那天……
那天,她騎著摩托去追霍言戈和賀晚檸,可是,畢竟摩托車速度有限,在轎車狂飆的時候,很快就被甩了。
後來,她好容易才根據判斷來到河邊,老遠卻隻看到撞壞的圍欄和落入河裡的車。
因為動靜很大,周圍的人被驚動了,圍了一些人,可是因為天黑,沒人願意下去救人。
看到這樣的場景,白念傾跳下摩托,沒有任何猶豫就跳進了河裡。
可是,光線太暗,她順流一邊遊一邊喊,嗓子都快啞了,也沒見到人。
而就在這時,她見到了河邊的賀晚檸。
賀晚檸一個人躺在堤岸邊,一動不動,身旁沒有人。
白念傾連忙遊過去,卻又在過去的時候,看到了剛剛沉入水中的霍言戈。
她是賀晚檸的保鏢,按道理,應該馬上查看賀晚檸情況的。可是,看到霍言戈沉下去,白念傾就感覺自己不受控製,已然往水裡一紮,遊向了他的方向。
終於,她抓住了他,可是,他已經毫無意識。
她心頭一片恐慌,因為水流太急,沒辦法,隻好從身後扣住霍言戈的胸腹,用力一頂,將他嗆了的水頂出來。
他依舊沒反應,她的心一橫,給他做人工呼吸。
在進行了好幾次之後,他終於有了反應,抱緊她,似乎在回吻。
等等……吻?
這個念頭冒出來的一瞬間,白念傾整個人都好像被電擊了一樣。
之前,她給做人工呼吸的時候,著急隻想讓他醒來,根本什麼都沒多想。
可是,見他似乎要蘇醒了,她這才意識到,他們剛剛那個好像接吻啊!
雖然河水有些涼,可她卻覺得渾身發燒,腦袋懵懵的,直到一個浪子拍來,將她和霍言戈又打遠了,她才反應過來。
可是,她帶著一個昏迷的人想要靠岸實在太難,每次似乎都要靠近了,依舊還是被衝開。
漸漸地,連她都開始體力不支了。
周圍的燈光逐漸遠離,她也知道,這條河連接出海口,如果她再不上岸,之後很可能和霍言戈葬身大海。
但她真的快沒了力氣,完全隻能維持漂浮,讓霍言戈不至於嗆水。至於靠岸,她甚至不知道哪裡是岸……
或許已經離寧城市區很遠了,她一抬頭,就能看到星辰已然比市裡看到的要清晰許多。
可是,前方,卻是一片茫茫夜幕,耳畔都是水聲,似乎已經快望不到邊。
白念傾覺得身體發沉,低頭看了看依舊昏迷的霍言戈。
星光下,她幾乎看不清他的輪廓。
“霍先生……”她低低地叫了他一聲。
他沒反應。
她覺得自己快撐不下去了,那些過往他們之間發生的一切,一點點在心頭回旋。
她好想再聽他叫她一次‘小猴子’,雖然她覺得自己比猴子好看多了。
眼睛有些發燙,白念傾撅噘嘴,三個字湧到舌尖。
“霍、言、戈
即使知道他聽不到,可她叫他名字的時候,依舊特彆小聲,淹沒在風裡,微不可聞。
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或許也是最後一次。
一滴眼淚從她的臉頰上滑落,落到了霍言戈的下巴上,很快融入水中,消失不見。
她漸漸也快沒了意識,可是,抱住他的手臂沒有絲毫的放鬆。
就在白念傾也幾乎昏迷過去的時候,突然,一道撞擊聲傳來,她這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身子有些疼。
而就在這麼一瞬間,她聽到了一道輕微的悶哼,似乎來自於霍言戈。
“有人!”
“水裡好像有人!”
“救上來!”
疼痛讓大腦清醒,人聲更是讓白念傾整個人一個激靈。
她連忙喊:“救命!”
聲音嘶啞,帶著劫後餘生的尖銳。
很快,她和霍言戈被救了起來。
那是一艘漁船,船上有兩個漁民,看到他們,也是吃驚:“你們從哪裡來的,怎麼會在這水裡?”
口音有些拗口,似乎是寧城附近郊縣的味道。
白念傾道:“我們落水了,他受了傷,求你們救他……”
那兩人一人開船,另一人查看霍言戈的傷勢,不由驚呼了一聲:“怎麼傷得這麼嚴重?!”
白念傾一聽,整個人再次被恐慌籠罩,她爬過去,借著船上的燈光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