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宴薑暮第9章(1 / 2)







老者看了陸時宴幾眼,心裡劃過一絲詫異。

陸時宴不用細想就知道老者想什麼,上次來他還是仙,這次來卻變成了魔。

他也不願廢話,直接問:“莫風的魂魄呢?”

老者收起詫異的目光,撐著船槳道:“並無此魂魄。”

陸時宴聞言,眉頭一皺。

上回來問薑暮的魂魄,他說沒有也是情有可原,畢竟薑暮的魂魄被封在法陣裡,在外的一魂一魄又在斷魂窟和血海。

而這次問的可是莫風,他死了,但也未入魔,魂魄不可能不在這兒。

“你真不是老到記性不好了?”陸時宴冷著眼,看著老者那白發和白胡子。

老者哈哈笑道:“老夫老是老,但記性卻不差,渡魂魄數千年,從未記錯。”

聽到他這麼說,陸時宴心中的疑問更大了。

莫風的魂魄不在冥界能在哪兒?

他捏了捏眉心,腦中再次閃過蘭如沁的名字。

當時她在場,也隻剩她活著,隻有她知道發生了什麼。

老者見他沉思的模樣,開口提醒道:“仙,不對,應該是魔尊,阻撓魂魄入冥界的方法有很多,魔尊還是謹慎些為好。”

老者後麵一句有點沒頭沒腦,他說完後便劃槳而去,消失在了河中。

找不到莫風的魂魄,陸時宴隻能先回了魔殿,卻將蘭如沁叫道他麵前。

“莫風如何死的?”

第三十章想走

蘭如沁愣了一下,而後從容地答道:“師兄受了重傷,不敵魔族,與她同歸於呃……”

陸時宴突然扼住蘭如沁的喉嚨,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蘭如沁,彆把本尊當做傻子。當初薑暮落入極寒之崖不過兩日你就同本尊說她入了魔,你又怎知她入了魔的?”

“薑暮被關在地牢半月,你突然說她要逃跑,帶著本尊去攔住薑暮。”

“本尊和玄凜說破壞法陣能救薑暮一事並無第三人知曉,而在本尊回了昆侖仙宗後莫風便帶著所有弟子來讓本尊三思而後行,唯獨你不見。”

“蘭如沁,本尊真是小看了你。”

陸時宴一縷縷話都像是說到了蘭如沁的心口上,他現在更是懷疑當初的情毒是不是蘭如沁搞的鬼,甚至他們到底有不有肌膚之親。

從連心玉開始,蘭如沁就與薑暮糾纏著,隻要薑暮出事,總能跟她扯上點關係。

蘭如沁艱難地呼吸著,頸處的力道漸漸變大,有種若是她不實話實話就要了她的命的氣勢。

陸時宴鬆開了她血眸緊盯著她。

蘭如沁踉蹌地後退了幾步,穩住身子後抬起頭道:“魔尊,我沒有說謊,雖然一開始我的確嫉妒薑暮,但我不會去害她,更不會去殺莫風。”

她眼神沒有絲毫閃躲,讓人難以不相信。

陸時宴的眼神淩厲至極,像是要把蘭如沁看透了一般。

她看了看薑暮房間的方向,甩袖而去,臨了還丟家幾句話:“倘若再讓本尊發現你有什麼傷害薑暮的舉動,本尊就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蘭如沁微微躬著的身子在陸時宴走後緩緩直起來,看著陸時宴離去的方向,她冷哼一聲,眼底的寒冰竟比陸時宴更深盛。

她倒要看看最後到底會是誰永世不得超生。

房內。

薑暮正百無聊賴地坐在床榻上看著緊閉的窗晃著雙腿。

窗外一片黑暗,這種地方真的可以用不見天日來形容。

“吱”的一聲門響,薑暮條件反射地站了起來,腦中好不容易放鬆的弦又緊繃起來。

果不其然,來的是陸時宴。

她緊張地朝他扯了扯嘴角,訕訕一笑:“魔尊。”

“你叫我什麼?”

薑暮心一驚,聲音小到她自己都聽不到:“陸時宴……”

陸時宴對她的逃避生了絲怒意,但跟多的是無奈。

他又狠不下心去責怪她,況且讓她變成這樣的還是他。

陸時宴走到她身邊坐下,順便握住她無處安放的小手,拉著她一同坐下。

薑暮隻坐了床榻一點邊沿,對於眼前這個自稱將是她夫君的陸時宴完全生不出一點情意。

如果他不是魔,或許她還好受些。

“你彆怕。”陸時宴急於讓薑暮感受他此刻有多溫柔,是從前從未有過的溫柔,而現在的溫柔也隻屬於薑暮。

陸時宴溫和的語氣還真讓薑暮放鬆了些許,她抬眼看向陸時宴,差點沉溺在他眼中的溫柔中。

有那麼一刹那,她倒不覺得眼前的人有多可怕了。

“我,我想出去,可以嗎?”她猶豫了半天才將這話說出來,在這種地方她真的難以待下去。

陸時宴問:“你想去哪兒?”

“……回家,桐花村。”

第三十一章重要的東西

聽到薑暮說要回桐花村,陸時宴又想起莫風之前去桐花村查薑暮的身世,結果卻一點也不如意。

陸時宴摩挲著薑暮的小手,緩緩問:“你可記得你從前之事?”

薑暮自動理解為在桐花村的事,眼簾一垂:“我是娘撿來的,村裡的孩子都不跟我玩,罵我是沒爹沒娘的野孩子,還有……”

她突然停住,臉色漸漸變白,被陸時宴握住的手忍不住反握住他,像是在尋找一點安全感。

看著她更加驚懼的模樣,陸時宴心一疼,才要將她摟緊懷裡,就聽她開了口。

“我老是被妖怪追,他們都想吃了我……有一次我在村外迷了路,一個長得跟可怕的妖怪一直追著我。”薑暮一邊說著一邊發抖,“它快要抓到我的時候,有個人救了我。”

薑暮的眼眸突然一閃,也不鬥了,反而笑了出來:“他救了我,他好厲害,他不是神就是仙吧,不然怎麼會那麼好。”

陸時宴不言,陣陣頓疼的心漫上陣陣苦澀。

在薑暮眼裡,他一直都很好。

“對了,他好像還給了我什麼東西。”薑暮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東西,她暫時忘了對陸時宴的恐懼,立刻又說,“我想回去找找,說不定就找到了。”

還沒等陸時宴回答,薑暮一個激靈差點摔倒在地。

她突然改口道:“算了,算了,應該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薑暮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就算是兒時的事可麵前的人聽見她說彆的男子,不知是何表情。

重要的東西。

陸時宴眸光閃了閃,他送她唯一的東西便是那塊連心玉。

但那塊連心玉已經被他毀了。

想到這兒,陸時宴心裡更是一陣懊悔。

玄凜曾說過連心玉對他和他的情緣很重要,可是現在卻找不回來了。

陸時宴看著薑暮的臉,又隻能慶幸玉雖然沒了,但她還在他身邊。

“我帶你去。”陸時宴說道。

薑暮以為自己聽錯了,驚訝地問道:“真的嗎?”

看起來陸時宴還是比較好說話的。

“嗯。”陸時宴點點頭,繼而又道,“那你叫我什麼?”

薑暮一怔,極其彆扭地叫了一聲:“陸時宴……”

聲音總算比剛剛大了些。

陸時宴也知道對薑暮一事也不能操之過急,隻能慢慢來。

薑暮被陸時宴忽然摟在懷中,掙紮了兩下換來一聲沙啞而有低沉的“彆動”二字。

她也不敢再亂動,乖乖地讓他抱著。

直到薑暮睡著了,陸時宴才離開去了魔殿。

四麵八方的魔都站在殿沒,迎接著新的魔尊上位。

見陸時宴出來了,它們都紛紛跪下,齊聲道:“參見魔尊。”

雲殪崋翊掃了一眼,走到塌椅前,掀了掀玄色長袍,正襟危坐。

他就好像有種與生俱來的尊主氣勢,無論是仙還是魔,他總是能掌控自如。

眾魔起身後,說了些客套話構圖突然有魔提議將仙界納入勢力範圍,那樣九重天上的神都可能要敬佩他們三分。

或許是因為知道陸時宴曾是仙尊,它們才這麼肆無忌憚地說著。

在它們眼裡覺得,堂堂仙界尊主都墮入魔道了,還有什麼不可以的。

“不行。”

第三十二章假玉

見陸時宴拒絕了,眾魔倒也沒有太驚訝,畢竟他從前是仙族,對仙族留點惻隱之心也正常。

“魔尊,屬下們不敢違抗您,但是仙魔自古不合,就算您想保住他們,他們未必領情。”

這句話讓陸時宴想起了兩位長老的眼神。

的確,他們未必領情,但他也不能放任魔族胡作非為。

“此事本尊自有分寸,誰敢越界,本尊先要了他的命。”

陸時宴的話讓眾魔都閉了嘴。

從前陸時宴本就不好惹,現在又有了滄溟的萬年修為,更沒人敢忤逆他。

處理好魔界的事,陸時宴帶著薑暮去了桐花村。

現在的桐花村也就十戶左右的人家,因為太過偏僻,夜裡用覺得有妖魔作祟,膽小的都搬走了,留下的都是些走不動老人。

薑暮跑到她曾經的家。

陸時宴看著破爛的茅屋,徹底明白了“家徒四壁”是什麼意思了。

多年不曾有人住的房子滿是灰塵,蜘蛛絲幾乎布滿了整個搖搖欲墜的木床。

一片荒涼。

薑暮絲毫不怕臟,翻找著各個角落,一臉的苦愁。

陸時宴扯住她:“你在找什麼?”

薑暮想了想,用手比了個形狀:“一塊玉,很漂亮的。”

她嘟囔著:“不會是被人拿走了吧?不對啊,我在魔界待了那麼久嗎?為什麼家裡變成這樣了?”

她才反應過來,記得她走的時候家裡還被她收拾的一塵不染的。

陸時宴心一緊,薑暮在找連心玉,可連心玉早已被他毀掉了。

“彆找了。”他不知如何去解釋,況且解釋了恐怕薑暮也不理解。

薑暮倒是頭回生了氣,她抽出手,瞪著杏眼道:“不行,那個玉對我很重要。”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衣裳:“我記得我一直待在身上的,怎麼會不見呢?”

薑暮忽然看向陸時宴,像是把前幾日的恐懼都扔了一樣:“你把我帶走的時候,有看見我的玉嗎?”

陸時宴因為她那麼看重那塊玉,心像是被浸在冰水中一樣刺疼。

那塊連心玉是師父給他的,一再說要給與他有情緣的人,他卻……

陸時宴抿抿唇,將一手背到伸手,幻化出一個假的連心玉出來。

“騙你的,你的玉我收著了。”陸時宴將玉拿了出來,笑道。

薑暮眼神一亮,連忙將連心玉搶了過來,愛憐的反複看著。

但看著看著眼中的笑意漸漸沒了,神情也有些怒氣。

“這是假的。你哄我玩兒呢!”她生氣地將連心玉摔在陸時宴身上,“它才不是這等俗物。”

薑暮氣哼哼地扭過頭,沒有就沒有,何必變個假的來騙她。

陸時宴沒想到她居然這麼快就識破了,難不成是因為他的心頭血,讓薑暮對法術變出來的東西這麼敏銳嗎?

他拿著假的連心玉,竟然覺得有些難為情:“我再送你更好的。”

定情信物可以有很多,而且一個連心玉也隻是證明他們有情緣而已。

但陸時宴這句話卻讓薑暮更加生氣,她緊握著拳,聲音都氣的有些顫抖:“你,那是我最寶貴的東西!沒有比那個更好的東西了的!”

第三十三章不愛他

陸時宴錯愕地看著炸了毛的薑暮,手中的假連心玉因為她的這幾句話而變得異常燙手。

她最珍貴的。

而他毀了她最珍貴的。

“薑暮。”

“乾什麼?”

薑暮還在氣頭上,突然被攬入一個懷抱中,讓她的怒火一下子都被澆滅了,隻剩下手足無措。

“忘記那塊玉吧。”就像忘記從前的事一樣。

陸時宴低沉的聲音和略帶一起懇求的語氣讓薑暮一愣。

他堂堂魔界尊主,能用將近低三下四的語氣說這話,似乎很難拒絕。

薑暮雖然不記得那塊玉具體來曆,但感覺告訴她,那是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

薑暮咬了咬唇,沒有說話,但身體還是很誠實的掙紮的便是抗議。

陸時宴沒有鬆手,反而將她抱的很緊了。

若現在的薑暮有點像塊石頭,他怎麼捂都感覺有點力不從心。

他真懷疑她的情根是不是拔了。

村裡沒有其他事,陸時宴便想帶薑暮回魔界。

可薑暮偏偏不想回去,她覺得難得逃出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她可不想就這麼塊回去。

薑暮看著春意盎然的景色,不時的想就這麼跑了不知道怎不能自由。

但轉念一想,她簡直在癡心妄想,且不說她身為人類,可能一個小魔她都跑不了,更何況是個大魔頭。

陸時宴掩去了臉上的魔紋,但是少了幾分邪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