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黑馬營(1 / 1)







陳兵冷笑道:“老實回答問題,便可饒爾不死。”“爺放心,俺全是實話,爺儘管問來。”陳兵也明白,像這樣待遇豐厚的軍士,意誌一般都不會太強,麵對生死,都會選擇能活著最好。“你們屬於何部?”他問的模糊,因為自己也弄不清這些人的所屬。“爺,俺們是應天府駐軍編外黑馬營,隻聽命於宮內。”“頭領是誰?”“楊校尉,楊思仲。”“你們這部一共有多少人馬?”“主戰隊五十騎,後勤供應三百人。”“楊思仲今晚來過?”“沒有,俺們共分三隊,一隊十五騎,這次是俺們隊長袁鐵帶隊。”“你叫什麼?”“焦廣海。”陳兵沉思片刻,低頭問道:“古路村十三戶滅門案,是不是你們做的?”他估計焦廣海要否認,畢竟這案子牽扯太大。誰知道對方根本沒有猶豫,直接點頭承認。“當時俺們都去了,他們鬨事,拒不繳納公田錢,拖了太久,老大都惱了。”陳兵驚訝了:“你不害怕被抓?”焦廣海因失血過多,臉色蒼白,卻麵現不屑。“隻要爺放過小的,回去俺便沒事,都是執行公務,俺其實跟爺一樣。”“你知道我是誰?”“提刑司的嘛,臨來老大都說了,不留活口。”“草,讓你說的如此坦然。”焦廣海艱難地扭動身體。“爺,讓俺處理一下傷口吧,再這樣下去,血都淌乾淨了。”陳兵無語地擺擺手,示意他隨便。焦廣海從身上摸出一瓶藥粉,往自己傷口上撒,還看了眼陳兵的大腿。“爺,您也來點吧,管用的很。”“你們都有嗎?”“這可是必備的,救命的東西呢。”“那就好辦了。”陳兵瘸著腿去一具屍體前,摸出藥瓶,給自己傷口上藥。焦廣海處理完傷口,心情放鬆了些,知道對方不殺自己,這條命算保住了。“爺,就您自己活著?”他這才緩過勁來,四下看了看問道。“不然呢?”“沒想到提刑司人才濟濟,竟彪悍到如此程度。”焦廣海讚歎道。“哦?為什麼這麼說?”陳兵奇怪地問道。“黑馬營這幫子人怎麼湊的,俺可是一清二楚,都是經過生死之戰,一層一層淘出來的精英高手,不客氣地說,駐軍裡的軍卒,俺一個能乾掉他們三五十個不成問題。”焦廣海很是驕傲地說。陳兵點頭,也承認這些人的悍勇。焦廣海抬手指了指不遠處那匹黑馬。“看到那黑馬沒,一般軍隊可騎不起,這黑刀,黑衣,一個人沒有八千兩銀子,根本裝備不起來。”“嗯,這都是你們從侵占百姓土地中得來的。”“那是上頭的問題,跟俺沒啥關係。”陳兵見問的差不多了,也該走了,不然他們帶人過來,大白天的,自己隻有死路一條。“走吧,跟我去應天府提刑司報個到。”焦廣海連忙搖頭:“爺,不是俺不敢去,隻是老大說了,白天出現一律換裝備才行,不然,死!”“你們不是很囂張嘛,殺人放火,都沒把王法放在眼裡。”焦廣海嘿嘿笑著:“囂張那是對外,俺老大說的每一個字都得嚴格執行,聽差半句都會很慘。”“你是老子的俘虜,沒得選擇,不跟我走,也是個死。”“那俺服從。”這貨妥協的很痛快,讓陳兵都有些哭笑不得。兩人騎了黑馬,陳兵還撿了一把黑刀提在手裡,焦廣海空著手,伏在馬背上。彆看他說話挺痛快,身上的傷還是比較重,上馬時陳兵扶了他一把,才爬上去。騎著黑馬,又在昨晚的戰場上兜了一圈,沒再發現活口。陳兵才帶著焦廣海往應天府城趕去。黑馬真的很是神駿,馬身高,腿長有力,跑起來顛簸還不大。跟在他身後的焦廣海心裡卻翻騰開了。剛才跟著陳兵兜了一圈,他發現死的都是黑馬營的人,對方隻有一個活著的人,就是眼前的年輕男子。這是何方大神?昨晚可是一隊黑馬營的精英騎士,整整十五位,能衝散駐軍上千騎兵的精英。怎麼會在一夜之間,被對方一個年輕小夥,給乾掉了這麼多?而對方僅僅是傷了大腿,還不妨礙行動!如果不是親身經曆,他怎麼也不會相信,這麼一個麵色蒼白文靜,身體略顯瘦削的年輕人,會是魔鬼般的存在。他在黑馬營裡待久了,知道他們這些人已經算是精英中的精英,尤其是黑馬營的教頭何溫,那可是站在山巔的人物,也是他焦廣海最佩服的人。本來相當穩定的感覺,卻在今天翻了車,遇到了這麼一個怪胎。一路思索著,也沒敢琢磨逃跑的事。此地距離應天府城已經不遠,人輕馬快,不到半個時辰,就看到了應天府城那高大的城門樓。焦廣海見陳兵依然控馬,踏著穩定的步伐前進。“爺,您就不擔心他們會在城門處截殺?”“你的意思是,黑馬營敢在應天府眼皮子底下殺人?”焦廣海不屑地說:“俺們都敢在宮門前殺人呢。”陳兵勒住了黑馬:“你們老大可是那楊戩?”“您知道啊。”“我們老大可是蔡相。”“那不都是一家人麼。”陳兵傻了,看這小子一臉自然模樣,不像是假話。可這案子是老蔡讓查的,難道他不知是楊戩搞出來的鬼?趙佶這皇帝當的忒不靠譜,手下小弟如此亂搞,他也不管。思慮再三,還是穩妥起見,老子換個城門進去吧。免得再起衝突,大白天的寡不敵眾,弄個難看。陳兵調轉馬頭,往另一個方向行去。今日算是斷案期限的第九天,如果陳兵進城,帶焦廣海入提刑司,交上案卷再加上人證物證,就算按期結案。如果在城中遇到阻攔,陳兵也不知道該不該提刀殺人。見陳兵拐了彎,焦廣海在後麵喊道。“爺,從北門進城,距離提刑司最近。”陳兵奇怪地扭頭問:“你那麼想進提刑司?”“咱都是一家人,俺隻想儘快找大夫看看傷,再耽誤下去就殘了。”“如果有人阻我入城呢?”“也許有,但肯定不是黑馬營。”“為什麼?”“俺隻在夜間行動。”陳兵催馬往北城門走,心裡十分奇怪。這個黑馬營的行為很怪異,說他們囂張吧,行動卻十分有規律。說謹慎呢,弄了一身豪華裝備,到處招搖殺人。到底是個什麼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