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話不投機(1 / 1)







那個逃走的黑馬營騎士,叫沙鋒,他很幸運,追擊陳兵時落在最後。前麵的騎士撞到了鐵絲上,有倒飛回來的身體將他砸下了馬背,雖然摔得七葷八素,卻因此撿回了一條性命。顧不得查看詳細情況,就看見自己的幾個隊友被殺得死傷慘重,身側正好有一匹黑馬,連忙忍住傷痛,跳上馬背就跑。早已嚇破了膽的沙鋒,害怕陳兵追趕,沒命地催馬逃竄。半路上遇到了慕容傑和黃俊的攔截,兩人不知厲害,奮勇向前,卻被沙鋒劈頭蓋臉砍了幾刀,渾身發軟跌下馬來。幸虧沙鋒已草木皆兵,將人打倒後,無心補刀,催馬就跑。隻用了兩天時間,就跑回了應天府軍營中,差點把黑馬跑廢了。校尉楊思仲聽著沙鋒的報告,臉色陰的像要滴下水來。隻聽到一半時,已經抑製不住心中的怒火,一腳將沙鋒踹翻在地,一邊用腳踹著一邊大罵。幸虧總教頭何溫聞訊趕來,攔住了暴怒的楊校尉,不然沙鋒沒被陳兵坑死,也會被楊思仲踹死。再次派人前去打探消息,楊思仲修書一封,將事情彙報給宮裡,等待他親哥哥楊戩做出決斷。陳兵琢磨著,接下來該是承受雷霆之怒,沒想到一路趕到陽穀縣,都是風平浪靜。在馬車上晃蕩了三四天,陳兵的肋骨基本沒啥感覺了。進了縣城後,看著城裡熟悉的樣子,感歎著自己為潘老師來回奔波了好幾次,這裡已經成了打卡地。焦廣海換了身衣服,跟在陳兵身後成了跟班。兩人來到縣衙,以陳兵現在的職位,可以與縣太爺平起平坐不說,論起職位的特性,還略高於知縣一籌。兩人客套一番後落座,焦廣海隨侍身側,畢恭畢敬。他是打心底服了陳兵,從開始交手到現在,自己在陳兵手裡死過去兩回,見證了此人神出鬼沒的手段,比黑馬營的兩個教頭還神奇。陳兵說出了來意,知縣汪勇皺眉思索片刻。“陳大人,那王婆一案已有定論,不知提刑司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汪大人有所不知,王婆的兒子將狀子遞到了提刑司,提出其母死因有疑,因此派陳某前來徹查。”“嗬嗬,那王婆之子也曾來縣衙鬨過兩次,純屬胡言亂語,均被本縣駁回。”陳兵略一沉思。“汪大人,不知本縣步兵都頭武鬆可還在職?”汪勇一愣,眼睛轉動了幾下。“說來可惜,武鬆的嫂子與人通奸,並謀害親夫,被武鬆拿住手腳,因缺乏證據,亦被本縣駁回。”“後來呢?”“後來武鬆氣不過,私自打殺了其嫂和奸夫,被本縣判定發配孟州。”陳兵呆在座椅上,半天不得出聲。汪勇見狀不知何意,隻得在旁沉默相陪。忽然,陳兵想起什麼,抬頭問道:“汪大人,想那武鬆打殺兩條人命,如何隻判做發配孟州?”“呃...這個確有緣由,人是往死裡打的,隻是...”“隻是什麼?”陳兵緊張地盯著汪勇。“隻是沒死。”“沒死?誰沒死?”“都沒死。”“噝...”陳兵倒抽一口涼氣。原著中說的十分清楚,潘金蓮被武鬆一刀挖心,眾街坊鄰居都在現場。而那西門慶是被武鬆打下獅子樓,然後提刀砍了首級,滿街的人都看到。“怎麼會沒死呢?”陳兵下意識地嘟囔出聲。汪勇尷尬地笑道:“兩人被那武鬆拳打刀砍的滿頭滿臉鮮血,當場昏倒在地,所有在場目睹之人都認為是殺了人,一起呼叫報官。”他歎了口氣繼續道:“去拿武鬆時,亦無反抗,本官便將他枷入死牢。”“誰知兩日後,兩人相繼緩了過來,隻是傷勢過重,並未死亡。”陳兵皺眉道:“然後呢?”“因致人重傷,本官判他發配孟州。”“不知兩人現下何在?”“這個...本官不知。”見汪勇說的含糊,卻也沒有深究。陳兵知道,那西門慶有官身,家中亦有些錢財,汪勇刻意回護一二也是應有之意。便轉移話題:“汪大人,王婆是如何死的?”“年齡大了,被拿到縣衙時受了驚嚇,本官判杖二十,入獄三年。誰知待了沒到兩個月,便病死獄中。”“如此年齡,隻杖二十便沒了性命。”“杖二十隻是給百姓看的,其實已經交代過,做個樣子而已。”“其子在訴狀中稱其母死時,身上有傷,並非病亡。”“本官有善德藥房龐大夫的診斷證明,是心竭而亡,並非受刑致死。”“身上的傷該如何解釋?”“王婆身上並無傷痕。”陳兵盯著汪勇的眼睛:“汪大人,此事瞞不過的,提刑司不好糊弄。”“想是陳大人信不過本官?”“我隻相信事實。”汪勇站起身來,一甩袖子:“事實便是那王婆因病致死。”說完話轉身就走。陳兵無奈笑道:“汪大人確有文人風骨。”焦廣海見汪勇無禮,閃身上前一攔,目中閃出凶光。他在黑馬營待慣了,一般官員全不放在眼裡。汪勇大怒,提刑司是厲害,可你一個七品提刑官,如何敢在自己的地盤放肆!“陳大人這是要將本官拿下嗎?”陳兵也沒想到焦廣海做出這樣的舉動,為官之道以攻心為主,怎會擅動拳腳。“老焦放肆,還不退下。”焦廣海抬手指了指汪勇用嘴型無聲地說了幾個字。汪勇當然讀得懂不是好話,心裡怒氣滿溢,畢竟是提刑司的人,無法當場發作。話不投機,陳兵也起身帶著焦廣海出了縣衙,來到大街上。雖然汪勇不配合,但他心情不錯,潘老師沒有死,這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期,或者是自己的蝴蝶翅膀扇動了一下,或者原本事實便是如此。回到驛館,守門的小廝告訴他,有人來訪。陳兵琢磨著該是慕容傑和黃俊來了,卻沒想到,從屋子裡出來的卻是大牛。看著瘦了一圈的大牛,陳兵上下打量了他半晌,才一把抱住,拍了拍大牛的後背。“好,好,回來就好,咱兄弟又可同闖一番大業。”大牛隻知嘿嘿傻笑,啥話也說不出來。兩人進屋坐下,陳兵問道:“你怎會到這裡來?”大牛撓著頭道:“俺從青州趕到濟州,他們說你來了陽穀,便又跟著來了此地,人都跑瘦了。”“好好給你補一補,沒見小順和李來麼?”大牛搖頭。“這倆小子,按說也該過來了。”“老大,你在說俺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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