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小技爾,不值一提(1 / 1)







李花羽點點頭,並未說話,隻是承認箭是她射出的。陶昀然驚訝地說:“大廳內燈火通明,可窗外漆黑一片,姑娘你是如何射中刺客的?”齊宣文也被驚得目瞪口呆,這陳兵身邊咋這麼多奇人異士?當時還以為這女子身上弄了個小孩子玩具呢,誰知又是一位大能。對於這一手箭法,陳兵心裡也甚是佩服,果然是李家獨傳絕技,擱自己身上,也許能在黑暗中找到目標,卻根本彆想傷害到對方。李花羽淡淡地說:“小技爾,不值一提。”三個人立刻被雷得外焦裡嫩。這逼裝的成了,這算小技?那什麼才是大技?幾人感歎後,便將注意力轉移到案子上。陶昀然帶著陳兵仔細查看了刺客的屍首,確實沒有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陳兵看得很仔細,刺客的手掌有厚厚的老繭,應該是常年用弓射箭磨出來的。年齡在三十多歲,皮膚粗糙,腳掌也有比常人厚得多的老繭。肩膀上也有長年背物壓出的繭子,卻與抗槍或者扁擔的壓痕不同,應該是背弓的原因。身體強壯卻瘦削,沒有一絲贅肉,顯然是常年練武或者是軍中兵卒。兩腿中間隙小,腿直。陳兵看完後,已經基本確定,此人是行伍之人,而且是步卒。然後又去觀察刺客射箭的位置。距離李師師三層小樓有近二十丈的地方,有一座玲瓏塔,高有十丈左右。陶昀然解釋,此塔平時無人過來,隻在李師師燒香時才遣人打掃一下。陳兵一層一層登上去,觀察著射擊的角度。如此遠的距離,想要用弓箭平行射中目標,幾乎不可能做到。平行射箭肯定不行,要考慮羽箭拋物線的角度,還有三層小樓窗戶的高度,以及目標人物的位置。陳兵一直搖頭,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後的李花羽。她也是緊皺眉頭,不住蹲下來又站上挑簷,尋找能射中目標的位置。陳兵對陶昀然說道:“此人肯定是軍中高手,射箭的技藝高超,這樣的人無論在何處,都應該是鳳毛麟角的存在,不難找出,但是他能潛入這裡,想是有人接應。”陶昀然深以為然。“陳大人說的是,昀然正在查找內奸,不會時間很久的。”這時,忽然聽到李花羽叫了一聲。“找到了。”幾人連忙探頭出去,看到李花羽站在塔身外,二層到三層之間的一個凸出簷頭上。隻見她拿了弓,拉開弓弦對準前方的三層小樓,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見陳兵探出頭來,說道:“他是從這裡射箭的,羽箭是從花格窗框的上方小孔射進去的,位置正好。”“我日,這也能行?”陳兵不禁感歎。幾人也是懵逼之極,這樣的位置角度,太難為那刺客了。忽然,陳兵急道:“昀然將軍,刺客不可能長時間待在此處尋找射點,應該是內奸所為,而且是能無限接近師師姑娘的人。”陶昀然不解地問道:“這座玲瓏塔能來打掃的人不少,並不需要師師的近侍。”“能來打掃玲瓏塔的人,會知道刺殺目標大概的位置嗎?”陶昀然頓時反應過來,立刻道:“我去安排一下,防止內奸狗急跳牆。”陳兵擺擺手讓他儘快去處理。然後轉頭問齊宣文:“你在京都軍中有熟悉的朋友嗎?”“那誰還不認識幾個將軍校尉啊。”“嗯,找人打聽一下,看看這個家夥到底是個什麼身份。”“中,交給我了。”陳兵沉思了片刻。“你說這個趙哥被刺,會不會是他們家族內的鬥爭?”齊宣文壓低聲音道:“我看很有可能,姓趙,定是皇族,咱插這一手,會不會...”李花羽在旁插口道:“就是夾在幾隻大象中間的螞蟻。”陳兵無奈地說:“沒辦法,當時扔茶碗純屬下意識的動作,根本沒過腦子。”這時,有兩個女侍登上塔來,衝陳兵等人彎身施禮。“我家飛將軍請陳大人茶屋敘話。”齊宣文立刻激動起來,戳了戳陳兵的後背。“走走走,帶為兄過去,嘿嘿,飛將軍啊。”三人跟著兩個女侍往塔下走去。待在客房中的王詵和那趙哥,正分析著目前的案情。趙哥扭頭問站在一旁的中年男子。“你能不能用茶碗擋住飛箭?”那麵白無須的中年男子皺眉想了一下。“老奴琢磨著應該能行,隻是今晚的狀況,恐怕不能。”“為什麼?”“皇上您想啊,老奴根本無法預測會有飛箭射進來,如何能將茶碗擋在飛箭之前呢。”那趙哥豁然便是大宋皇帝趙佶,慕了飛將軍李師師的名,今晚前來觀賞。誰知道泄了行藏,被人盯上,如果不是陳兵這個意外,恐怕當晚便凶多吉少。“王詵,你覺得這個陳兵有問題嗎?”王詵搖頭:“不會,我問過宣文,這個陳兵是昨日剛到京都,是給蔡相送信來的。”“查過他的身世嗎?”站在趙佶身側的是趙公公,他因武功高強,又忠心耿耿,被賜姓趙。“老奴已經派人去查了,皇上。”“這個宣文是什麼人?”“趙哥,他便是蔡相身前做書記官的齊梁的兒子,叫齊誦,字宣文,眼下沒有功名,暫時在相府聽差。”三人正說著話,有人進來送信。王詵接過一個信封,拆開看了看,然後遞給趙佶。“趙哥,那個跟在陳兵身後的女子,叫李花羽,刺客便是被她射死的。”趙佶驚訝地看了趙公公一眼。“難道她憑著射來的箭矢,便能反射回去?”趙公公也皺著眉頭:“這黑燈瞎火的,讓老奴也想不明白。”趙佶歎道:“人才啊,都是人才,看他是否能將此案斷個明白。”王詵笑道:“放心吧哥,聽說陳兵很有些斷案之能。”趙公公也說道:“老奴也派了人去查,看看到底是誰泄了風聲。”趙佶點點頭:“走吧,今晚敗了興致,改日再來。”王詵連忙出門去安排護衛和車馬。趙佶上了馬車,從車窗中露出臉來。“王詵,記得隨時將情況給哥說說。”“放心了哥。”看著馬車啟動走遠了,王詵才鬆了口氣。雖然他與趙佶關係莫逆,卻也被今晚的狀況驚得出了身冷汗,到現在後背還是涼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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