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好像也有動容,那個月給了我比許澤更多的零花錢。
遇上鄰居,她跟人家誇了好幾遍,說我懂事,孝順。
我被同學欺負,她甚至去了趟學校,為我出頭。
好像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麵發展。
直到那天下午,我們一起過馬路時,她不知道怎麼,挽住了我的手。
這樣母女間的親昵對我來說實在太過陌生。
我幾乎是下意識地,揮開了她的手,以至於她踉蹌著後退了兩步。
正值黃昏。
綠燈轉紅。
一輛小轎車呼嘯著從我們身邊擦過。
我媽看我的眼神又慢慢變了。
是一種我很熟悉的冷淡。
她繃著臉,淡淡地說:“果然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那天晚上我幾乎被懊悔和茫然的不知所措吞沒,拿圓規在自己胳膊上紮出好幾個窟窿。
連疼痛也不能緩解我心裡橫衝直撞的絕望和焦躁。
最後我走進我媽的房間,問她:“媽媽,既然不愛我,為什麼要生下我?”
我媽閉著眼睛,一言不發。
可我知道她沒睡。
我生前她都不屑於回答。
如今死了,她聽不到,更不會回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