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堂沒抬頭，隻盯著師尊身前隨風飄飛的白發，許久才開口。</P>

“弟子不知。”</P>

他似乎聽到了師尊的歎息，又似乎沒有。</P>

“九重瀑，三日。”</P>

沈玉堂感覺到臉上的灼熱。</P>

“弟子領罰。”</P>

也好，他自我寬慰，正好理一理思緒。</P>

“司琻，給他備些驅寒丹帶去。”</P>

沈玉堂臉上更熱了。</P>

罷了，沒被看出來是困得精神不振還算好的。</P>

他正這麼想著，轉身就見司琻看著自己，一臉關切。</P>

“玉堂，你熬夜了？”</P>

沈玉堂渾身一僵，不敢置信地回望。</P>

“看你眼周都比平時深邃不少，”司琻認真道，“可是沒休息好？”</P>

沈玉堂含糊應了，待眾人放課散去，才不滿地看了他一眼，見他一臉無辜，便隻打了聲招呼，悶頭走了。</P>

是夜，沈玉堂收拾好了自己的小包袱，坐在燭台前寫寫畫畫。</P>

是書中提到的一些奇怪的符籙。</P>

是在他消失後，陸流飛迅速提升功力的又一大助力。</P>

書上說得功力滔天，神之又神，可遇不可求，但是他總覺著這些東西之前在哪裡見過。</P>

也可能是因為自己看書看得有些神經兮兮的，即便沒自己出場了，還是會不自覺把這些東西和自己聯係起來。</P>

但他還是選擇先臨摹下來，萬一真和自己有關呢？一不小心還能改變人生就再好不過了。</P>

他想照著畫個大概裝著，指不定以後見到了方便查驗。</P>

這邊正盤算著，沈玉堂忽然豎起了耳朵。</P>

“咚咚咚。”</P>

“玉堂。”</P>

大師兄怎麼來了，沈玉堂連忙卷起紙張，藏了筆墨。</P>

符籙，在禦器境之前，是不準碰的。</P>

“大師兄，”沈玉堂手忙腳亂開了門。</P>

“驅寒丹，怎麼不去我那取？”</P>

沈玉堂有點不好意思，“忘記了。”</P>

他的腦袋已經被書裡的東西裝滿了，哪裡還顧得上。</P>

他輕聲道謝，從司琻手中接過，卻見對方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猶豫了一下，側身讓他進來。</P>

二人在桌前坐定，沈玉堂一眼瞅見桌角的一點油墨，裝作無意，扯著包袱滑落，堪堪擦過。</P>

沈玉堂心有餘悸，著急趕客，“大師兄還旁的事？”</P>

司琻沉吟片刻，忽而定定地望向他，“我去跟師尊請命，同你一起去吧？”</P>

沈玉堂驚訝，下意識要拒絕，隻是還沒來得及出聲，就聽敲門聲又響了起來。</P>

接著是許小白清亮的喚聲：“沈師兄。”</P>

沈玉堂看向大師兄，見他也一臉莫名，便起身去開門。</P>

“沈師兄！我和師尊說過了，我們可以一起去！到時候，你去九重我去三重，師尊說有助於我突破禦物下階！”</P>

甫一開門，就聽許小白興奮道。</P>

沈玉堂幾乎瞬間想起，書裡，許小白確實會去九重瀑，不過那是在他修煉到禦物上階，自己和陸流飛，都會為協助他突破前去。</P>

怎麼會變成現在？</P>

沈玉堂詫異。</P>

許小白比他更詫異。</P>

他稍微往旁邊挪了挪，囁嚅道：“大師兄也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