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堂沒看清,他坐在長形池最邊上,左右擠誰也擠不到他,乾脆又合了眼。</P>
過了一會,耳邊卻有斷斷續續的交談聲傳來。</P>
“……不會走火入魔吧?”</P>
“怎麼可能……你當易筋堂少主白來的?”</P>
“再怎麼少主他也就是個禦物境的肉體凡胎。我看他遲早……”</P>
沈玉堂不欲聽他人嚼舌,但耐不住這一詞半句地往他耳朵裡鑽。</P>
易筋堂少主,那不就是陸流飛嗎?</P>
但是他們是怎麼知道的?</P>
沈玉堂是通過書,這幾個同門呢?</P>
沈玉堂這會再想聽聽後續,睜開眼睛豎起耳朵,那邊卻不說話了。</P>
但是都已經說到這了,沈玉堂怎麼可能甘心悶著,於是故意弄出點動靜,掐著嗓子衝那邊的幾個人影問道:“易筋堂少主?那是誰啊?”</P>
幾個人影晃動了幾下,像是一直沒注意到這邊有人,聲音忽然局促起來,支支吾吾道:“這…這,這哪是能說的!”</P>
“聽不明白就彆聽了!”另一個人附和道,聽著是有些急了。</P>
沒一會,倆人淌著水,嘩啦嘩啦啦地走了。</P>
沈玉堂暗道失策,不過也沒過多糾結。</P>
就按照這倆人洗個澡都要嚼兩句的做派,就算是今天的新消息,最多後天。</P>
定會“走漏”到人儘皆知。</P>
他也洗得差不多,便擦身回屋,收拾好自己,踏上回房的路。</P>
隻不過在路過陸流飛院門時,多留意了兩眼,但是除了院子裡的燈比平常少亮了幾盞,其他看著並無異常。</P>
他一路思索,回到屋裡,坐到床上,捧起三錢重新掛在脖子上,才後知後覺有點擔憂。</P>
該不會,除了自己之外,還有人也有書?</P>
沈玉堂蹙起眉,說不出的怪異感在心中蔓延。</P>
如果彆人也有書,那是在什麼時候有的?在自己之前還是之後?自己手中這本會不會也和那人相關?</P>
再說同門弟子都能獲得的隱秘信息,難道對方將這些內容都公之於眾了?</P>
沈玉堂隱有不安。</P>
還是說,他們每個人都有。</P>
沈玉堂心中發冷,他可以確定陸流飛,許小白,還有之前的自己,手中都沒有書。</P>
難道說自己和師兄弟們,看似是書中的重要人物,實際上不過是眾生眼中沒有話本的戲子?</P>
沈玉堂晃晃腦袋,覺得自己這個澡是白洗了。</P>
胡思亂想一番,自己把自己嚇出一身冷汗。</P>
為了不黏糊糊地睡覺,他歇了心思,決定放過自己,反正書那麼長,就算是戲,要演完也不可能一朝一夕。</P>
他滅了燈,躺在床上一遍遍念清心經,終於沉沉睡去。</P>
第二日,果然不出他所料。</P>
沈玉堂走在去早修堂的路上,就看見有同門或近或遠,三五成群地嘰嘰喳喳。</P>
“他既然是少主……”</P>
“話不能這麼說,咱們可是第……”</P>
“……掌門肯定知道。”</P>
“他們串通好的嗎……怎麼可能?”</P>
他不用刻意去聽就能根據隻言片語猜出個大概。</P>
無非就是好奇同樣位於三大仙門之列的易筋堂為何會把自己的少主送進南天門。</P>
有人猜南天門仙門第一,他肯定是來偷師學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