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依言去了。</P>

“二師兄和四師弟……”</P>

“啊噗——”</P>

“三長老怎麼嘔血了，”師尊焦急道，“司琻，快拿些止血散！”</P>

大師兄狂奔而去。</P>

“師尊！”</P>

“二師兄和四師弟早戀！”</P>

沈玉堂在嘈雜的議事大廳，大吼出聲。</P>

這屋子看著不大，但竟有回聲。</P>

一時餘音繞梁。</P>

一時寂靜。</P>

一時咳嗽聲，噴嚏聲，嘔血聲，腹痛聲齊響。</P>

“老三你沒事吧？”大長老擔憂道。</P>

“老七你還好吧？”五長老急切道。</P>

“掌門，我快不行了。”四長老哀嚎道。</P>

沈玉堂麵色沉沉，直挺挺，戳在大廳中央。</P>

還想再說些什麼，就見司琻領著兩個人進來了。</P>

“師尊，外麵雨勢見大，二師弟和四師弟還在外頭站著。”</P>

掌門頷首，轉而對沈玉堂說：“玉堂，跟你大師兄回去換衣服。”</P>

沈玉堂抖著袖子走出房門，好好的衣服，到底是沒躲過在泥窪裡過一遍的命運。</P>

身後跟著大師兄，和魚貫而出的七個長老。</P>

沈玉堂接過司琻遞過來的傘，轉身就想交給身後的長老。</P>

卻見七個老頭眼神飄忽，竟沒一人和他對視，一個個捏捏鼻子拍拍肩，抬腳一跺，影兒都沒了。</P>

沈玉堂訕訕收手，走到司琻傘下。</P>

真是，他們淩虛境的人，哪裡用得著。</P>

沈玉堂一點點往自己的寢臥挪，小心著雨水，不想再讓自己的靴子雪上加霜。</P>

司琻亦步亦趨地跟著，突然開口道：“玉堂，為何突然想要告發？”</P>

沈玉堂腳步沒停，也沒敢回頭望。</P>

他都能想象師兄那雙黑眸盯著自己時的表情。</P>

明明眉目平和，偏偏瞳色深沉，每每被他注視，即便聽他言語溫和，也會感覺好似渾身赤果。</P>

沈玉堂沒自信自己能在這種目光下保持麵不改色。</P>

他想告訴大師兄實情，但是書靈現在正在他的懷裡隱隱發熱，像是在提醒他的一舉一動。</P>

“大師兄知道二師兄今晚沒走？”沈玉堂答非所問。</P>

“是，不止是他，易筋堂堂主有事與師尊商議，都留下了。”</P>

沈玉堂了然，怪不得陸流飛這麼肯定自己能把許小白帶走，合著親爹靠山就在跟前呢。</P>

“沒什麼。就是他忽然大放厥詞，說不還我靈石，我一時生氣，今晚又正好撞破了他們的事，就想給他點教訓。”</P>

沈玉堂信口胡謅，總不能真說二師兄大放厥詞要叛逃師門。</P>

到時候萬一傳到師尊耳朵裡，真把陸流飛趕出去了，他的任務還是完不成。</P>

“那四師弟呢？”</P>

“小師弟被他帶壞了，今天下午還忙忙叨叨的，也不專心練功。”沈玉堂窺著司琻的臉色，見他神色如常才繼續說道，“要不怎麼說早戀誤人呢。”</P>

南天門有門規，弟子在踏入淩字境界之前，不準動凡心。</P>

隻不過對於這方麵管理並不森嚴，所以更多情況是大家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P>

沈玉堂今夜的“直言”，不知道打了多少人的臉。</P>

他自己心裡也門兒清，隻不過當時情急，腦子一熱，出了對策。</P>

不過，反正有原著照著呢，現在又有書靈的推動，早晚也得破了這風平浪靜。</P>

這邊想著，一時忽視了腳下。</P>

沈玉堂一腳踩進一個泥窪。</P>

“哎呦。”沈玉堂心疼鞋子，卻也無法，乾脆把懷裡的傘還給司琻，“大師兄拿著，你一會肯定還要送二師兄和四師弟，我這就到眼前兒了。”</P>

說完也不等司琻回話，像隻逃出生天的兔子，一蹦三跳地往臥房的方向跑去。</P>

司琻站在原地看了他好一會，直到沈玉堂轉過了彎，直到傘上雨滴的敲擊聲越來越重，直到夜色沉了又沉，直到師尊的傳音又在耳邊響起。</P>

“司琻，送你兩位師弟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