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子怡睜開眼的一瞬間，眼神有些放空，當看清身邊的葉生廉時，心頭一酸，眼淚猛然湧了出來。

“子怡？你醒了？你醒了？”看到冷子怡的眼淚，葉生廉顫抖著站起身來，抓著她的手，也因為激動而顫抖著。

“還可以見到你，真好。”她定定地看著他，仿佛要將他的樣子深深地印在腦海裏，“我睡了多久了？”

“兩天。”

“這麽久？”她的聲音因為虛弱，顯得有些飄忽，“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子怡，我把你調鏡州來工作吧？”葉生廉看著她，忽然問道，這個問題當初他調來鏡州的時候，他就問過，隻是當時她不同意，因為寧州有她的學生，有她的朋友，還有她最愛的東湖。不過，經曆了這一場意外，他是真的不想再和她分開了。所以，他忍不住地又提了這個問題。

“好。聽你的。”冷子怡溫柔地笑了。睜開眼睛之前，周圍都是一片黑暗，而且很痛苦，她很想睜開眼睛，很想見他，但是就是不行，她就是無法擺脫那片深淵般的黑暗，無法從那濃重到化不開的黑暗中走出來。經曆過這樣的黑暗後，她再沒有勇氣跟他說不了。

葉生廉的眉眼溫柔得仿佛能化開一切，沉默片刻，才問道：“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冷子怡笑笑，說道：“沒有。”

“我讓護士進來給你做檢查。”

“別，”冷子怡叫道，“我想和你再呆一會。”

過了一會兒，葉生廉還是把護士叫了進來，滕甜知道後，立馬給陳繼超打了電話，陳繼超又跟郭孟江打了電話。然後，許多人都來了，又給她做了一些檢查。當一切停當，葉生廉讓他們都走了。

冷子怡忽然說道：“車子撞上隔離帶的一瞬間，我真切地感到了恐懼，是真的好害怕，害怕從此再見不到你了，害怕會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死去……”

葉生廉的目光顫了顫，然後想到了一個人，說道：“醫生說，發生車禍後，有個人給你做了急救。若不是他，你的情況會很凶險。”

“真的？這個人是誰？”

“我讓人去查了。”葉生廉說道，“應該很快會查到的。”

“阿廉，你一定要查到這個人，我要好好謝謝他。”

“嗯，放心，我有數的。”葉生廉說著，拍了拍她的手，“你睡一會吧，我看著你。”

“我不想閉上眼睛。”

“你還很虛弱，需要休息。睡一會吧，我陪著你。”

冷子怡聽話地閉上了眼睛，過了片刻，便睡著了。葉生廉走到走廊上，看到黃立斜靠在一旁的牆壁上，便問道：“韓峰那邊有消息了嗎？”

黃立正在跟一個小師妹發短信，聽到葉生廉的聲音，立馬把手機放進兜裏，回答道：“韓大隊剛打電話過來，那個人叫陳芒，是清湖縣清水鎮的公務員。”

“公務員？”

黃立點點頭，心底卻暗暗地道：這人還真是狗屎運啊，隨便救個人，就讓他碰到了第一夫人。現在夫人醒了，葉書記一定會報答他的救命之恩吧，他估計要從此青雲直上了。想到這裏，黃立試探性地問道：“葉書記，我需要給那個鄉鎮黨委書記打個電話嗎？”

葉生廉看了他一眼，目光有些尖銳，說道：“不用。你把他的電話號碼查出來就可以了。”

陳芒剛泡了一杯茶，坐到電腦前，陸衛國便走了進來，目光在玻璃杯裏那些沉浮的茶葉上一瞟，說道：“呦，黨政辦主任待遇就是不同啊，這茶葉，可真夠讚的。我說，陳主任，你可不能這麽自私，好東西光自己享用，也照顧照顧我們其他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