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點 頭(1 / 2)







玉娥和哥哥及劉四嬸那天清早去往栓子家後,她就知道豆花已經外出去打工,栓子還把她送到班車上,那天他們本想和栓子他們結伴去耪地,烏雲密布的天空上卻下起小雨,他們幾人就沒有在栓子家站腳,他們急忙返回到各自家中,那天的小雨算是蒙蒙細雨,從早晨下到晚上才睛天。天睛後玉娥還是和哥哥去往河南耪地,栓子和他的母親也去往河南耪地,順旺已經去往學校中念書,劉四嬸獨自在河南的平地中耪地。玉娥知道幾家人是合夥種地,耪頭遍地時這些人又相遇在河南平地中,嫂子和豆花沒有跟著耪地,嫂子在裁縫店裡守攤子,豆花已經外出打工。玉娥多多少少知道她外出打工的原因,栓子母親同意豆花外出打工,栓子對豆花還是有看法,他還說出很多風涼話,他象是對豆花外出打工有很多懷疑,玉娥並不關心栓子家的事情,她最關心的是自家的事情。那天下的小雨對耪地影響不大,接下來的幾天都是大睛天,玉娥和哥哥還是要接著耪地,她還答應哥哥要薅穀苗,嫂子今年就不能再下地乾活。</P>

玉娥今晚在家和哥嫂吃過晚飯後,她要去往達美商店買衛生紙,她走出家門口時正是傍晚十分,夜空中還掛著月亮,她走到主街上時,她看到主街道路兩旁走動的鄉親不多,各個商店鋪麵的屋裡屋外的燈光已經明亮,門前或商鋪內的人員不顯得太多,在農忙季節中,這條主街上總是顯得冷冷清清。她的目光落到達美商店的門口時,歪脖榆樹下並沒有幾個人,羅老爺子還是坐在那把椅子上乘涼,他的周圍還是有著幾個小孩子在玩耍,還有幾位大娘大爺等老年人正坐在矮凳上,他們似乎象是正在和羅老爺子說著話語。玉娥知道很多老年人都稱呼羅老爺子為羅先生,她和達美的父親羅子祥是平輩,她平時就稱呼達美的爺爺為老爺子,玉娥還知道自己的父親活著時和老爺子最要好,他們經常聚在大楊樹下或歪脖榆樹下說話,他們年輕時還下過象棋打過撲克牌。她的父母早早離開人世,他們離世時才六十歲左右,可是羅老爺子現在已經八十多歲,再過幾年就活到九十歲。玉娥聽父親說過羅老爺子的父親是老秀才,羅老爺子這輩朝庭已經取消科舉考試,他就沒有考取到功名,他在過去那個年代在學堂中教過幾年書,他算是位老先生,自從成立大集體後,老爺子總是下地乾體力活,他在生產隊中放過羊放過牛,他還趕過大車,他七十多歲的年齡還能下地乾活,他還能夠上山割柴。</P>

玉娥還看到幾個台球案子上懸掛著的幾盞燈光很明亮,幾個台球案子並沒有全部占滿,隻有個台球案子有倆個人在杵台球,他們穿著乾淨體統身形很直苗,她看出他們的年齡和自己的年齡相仿,她遠遠就看出他們是陌生人,他還是不認識他們,她並沒有看到達美在台球案子周圍。她經過歪脖榆樹底下時,羅老爺子還是看到她,他隻是打聲招呼後又和身旁的幾位老人說起話語,玉娥看出那幾位老人有宋家老太太,北頭的王爺爺,還有前街的司大爺。她知道他們的年齡都在七十左右,他們也就沒有體力再下地乾活,他們白天不下地乾活,傍晚時才聚聚說話話語,幾位老人對玉娥視而不見,她就沒有和他們搭話,她直接就向著達美商店的門口走去。</P>

達美正從商店的門口走出來打招呼說:“姑姑,我這幾天沒有看到你來,你今晚又來買東西。”</P>

玉娥看到達美穿著的服裝很鮮豔,她上身穿件米黃色的褂衫,下身穿條黑色的褲子,她腳下還穿雙平底黑皮鞋。她黑色的披肩長發,額頭上還留著很整齊的麥穗散發,她白裡透紅的臉上笑意十足,她向前邁動出的步伐輕盈而穩重。玉娥知道現在女性的穿著還有了新潮標準,穿高跟鞋和染發燙發帶表著新潮,她從來沒看到達美穿過高跟鞋,她總是留著烏黑的披肩發。玉娥更是不穿高跟鞋,她穿上高跟鞋的鞋裡窄小的磨腳,她走起路來還要拌跟頭。玉娥更不願意把自己的黑頭發染了色,她在電視中看到外國女人變色頭發並不順眼,她更不願燙發,她更不想把自己的頭型燙成喜鵲窩般碩大難看,有的人還稱燙過發的頭型是大頭筐,她看過彆人在理發店中燙的頭發的發型,理發師所燙出的頭發帶著色帶著彎帶著卷,很特殊的卷卷繞繞的頭型比臉型還大,有的人燙出的頭型就象是秋後隨風滾動的蒼耳秧子。玉娥更看不慣紋身的那些小年輕,胳膊和胸脯子後背上紋出各種圖案並不顯高級,她認為這種做法純是花錢找罪受,她知道流行的款式和樣式隻是流行一陣子,不可能長久地流行下去。她還認為染發燙頭還多花錢,還要經常梳洗保持頭型更麻煩。</P>

玉娥剛要和達美說話時,達美上前用她軟綿綿的手牽住她的手,她就打量著達美花朵般的臉麵說:“達美,你就是看不到我,我要買東西還是要上你家來買,我走順腳就不願去彆人家,我來你家買東西還能和你說上幾句話,歪脖子榆樹下還招老年人,你家的台球案子還招年輕人。”</P>

達美說:“姑姑,你先等一會再去屋裡買東西,這幾天沒人陪著我說話,咱倆就在外邊說會話語。”</P>

玉娥不僅笑著說:“達美,你要找說話的人太簡單,玩台球的人都是年輕人,你沒事時就和他們說話。”</P>

達美說:“姑姑,我可是不能和他們說太多的話,我更不和他們開半句玩笑,他們沒話和我找話我都置之不理,有些二不愣子說出的話語都是俗氣話,怪話連篇的沒法聽,我要和他們保持著很大的距離。”</P>

玉娥說:“達美,我知道你在上學時就搞中個對象,他現在已經進大學門,你的對象是大學生,你就看不上咱家門口的小夥子,他們在你眼裡就是張飛吃豆芽—小菜一碟。”</P>

達美不僅向著周圍打量過後,她把臉湊近玉娥的耳旁說:“姑姑,你可彆說我搞對象的事,我們倆現在已經沒有事,我當初渾心似的掏心掏肝地對待他,他進大學的門裡就不象是他,我就充他最近和我寫的那封信後,我就和他徹底沒事。”</P>

玉娥不僅感到很好奇地說:“達美,你就為那封信就和他鬨掰,你可不能因為抓虱子就燒掉大棉襖,你的對象再不濟他可是大學生,大學生就是比咱們有文化。”</P>

達美笑著說:“姑姑,他學英語和數理化能行,你說他有文化我可不敢恭敬,他最近給我寫的那封信就不象是有文化的人寫的信,他信中從故紙堆裡擇章選句,寫的話語都是些古代名人的詩句,假裝是壯誌舒懷的話語寫了半篇子,他寫來寫去沒有表明自己的觀點和想法,他寫的話語模棱兩可似是而非,我看出他信中的言語表明他的心高氣盛,實際是脫離實際的假大空,連我爸看他寫的信都咧嘴皺眉頭,我爸媽就不同意我再和他有來往,我和他處的地位和環境不同,他往後的生活有前景我不能拖拽他。”</P>

玉娥說:“達美,你爸看的書多,他要看出信寫的不好就是不好。”</P>

達美說:“姑姑,我爸看的那些書他有的都不知道書名,我祖爺那輩子家裡就存書,我祖爺都能背誦出五千言的《道德經》,他都看遍四書五經。我爺爺這輩正趕上破四舊立四新,家裡的存書完全被沒收,連醫學書籍都沒有剩下。這幾年改革開放,書店中就有四書五經和各種古書,還有唐詩宋詞明清時期的小說,我爺爺就讓我爸給他買回來讀,我爺爺認識過去的繁體字不認識簡化字,他沒有學拚音就不會拚音,他這幾年在看那些書時,他不認識的簡體字還要問我和我爸。他總說沒及時跟著學習,他的思想和認識就跟不上時代發展。”</P>

玉娥說:“達美,我可是沒念過幾天書,有些字認識我,我都不認識它們。你說出的這些文詞我是蛤蟆跳井—不懂(撲通)。你就是不和大學生處對象,你往後再搞對象還是一抓一大把,你現在失戀就要挺過去。你最好不要和他鬨的掰生,你們是自搞的對象,他出學校門後你們就能結婚。”</P>

達美說:“姑姑。我難受好幾天,現在心裡才轉過個來,我年齡比你小的多,年紀小就不能早搞對象,我要掙幾年錢後再搞對象。你現在都沒有搞對象,我這小歲數更不能早搞對象。他要是不進大學校門,我們還能談的來,現在我們倆都不在同個頻道中,他幾封信就表明他的想法,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往後沒文憑,他花爹媽的錢清高的都看不起爹媽,他還能看上我嗎?”</P>

玉娥不想總和達美說搞對象上的事,她不僅改變話題說:“達美,你爺爺的體格還很硬朗,我沒次來你家買東西時,我有時就看到他坐在椅子上和彆人說話,他都八十好幾了並不顯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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