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掌燈夜話(1 / 2)







栓子給玉峰家和劉四嬸家送去蔥秧子後,他又把自家老房院中兩筐青菜推到大集上,他把兩筐青菜卸在母親身旁後,他又推著小車回家去裝剩餘的小蔥,他把剩餘的小蔥完全裝在單輪車上後,他還是把小蔥推到集上的母親身旁,他從車上往下卸小蔥時,他就看出成大堆的小蔥已經賣出大多數,他不能在母親身旁有過多停留,因為有熟人來賣青菜時,他很難張口提錢財上的事,他就把小推車放在母親身旁,栓子顧不上在大集上轉悠,他就返回家騎上自行車拿著鋤去耪胡麻地。</P>

他騎著自行車就進到了楊樹鎮後邊的那條大北溝,大北溝的溝趟子比小南溝的溝膛子還長遠,鎮上的幾幫牛群經常在這趟溝中牧放,大北溝中還是有幾個偏岔子,每個溝岔子中都有著很濃密的樹木,鎮上人家的四五等地大多都在這趟溝膛子中,這趟溝還有著寬闊的車道,車輛能通過盤山路過梁,山梁的那邊正是石猴子村,這個村就是歸哈拉海鎮所管理的小村莊,這趟溝中的幾趟溝岔子都有天然的水泉和小溪流,牛羊隨時都能夠喝到水,這趟溝的山梨樹和山核桃樹還是很多,凡是陽坡地帶上都生長著山蘇子,山蘇子在上大凍之前能盛開出粉色的成片花朵,成片的花朵要比春天盛開杏花還鮮豔壯觀,當深秋的那場大凍來臨時,一夜之間陽坡上的山蘇子花全部凋謝,凡是盛開山蘇花的全部變成黑紫色。</P>

栓子今年上山放牛時,他才看出山杏樹上沒有結出太多山杏,春季中的杏花已經開滿整個陽坡麵,杏花開放時遇上場倒春寒,那場霜凍在一夜之間凍死大多杏花,今年杏樹上幾乎就沒有生長山杏,隻有山頂上沒著凍杏樹上結掛著零零星星的山杏。栓子知道今年山杏是小年,山杏在成熟季節時,不會有人上山費時費力摘山杏,栓子和母親今年就省去幾天摘山杏的工夫,他和母親就不再向往年那樣辛辛苦苦的在陽坡上摘山杏,當然也就掙不到每年往出賣杏核時掙那麼多的錢。栓子深深知道山區中的山杏樹連年開花,在春季時山杏樹沒有不開花的時候,山杏樹結不結果實就是由老天爺來決定,每年山杏花盛開前後正是種大地的時節,地裡的莊稼有沒有收成還是由老天爺來決定。</P>

栓子是騎著自行車去往的北溝,自行車上還帶著鋤頭,那塊胡麻地就在北溝西邊的山坡跟子底下,三畝的胡麻地就在北溝西邊的山根子底下,胡麻地就算是山坡地,土質中摻雜著碎石塊和沙粒子,牲畜不吃胡麻秧子,栓子就把靠近趕牛道上的那塊地種上胡麻。自家平時吃的素油完全是在油坊中榨出的油。素油分為瓜子油菜籽油和胡麻油,楊樹鎮上有兩家油坊,栓子總去往東頭的那家油坊中榨油。栓子把自行車放置在趕牛道上,他拿著鋤頭走進胡麻地,壟溝中齊刷刷灰綠色胡麻還沒有開花,壟背上的篙草並不是很多,他就在地頭上耪起胡麻。栓子上午還是沒有耪完那塊胡麻地,他下午還要接著來耪地,他中午騎著自行車回家吃午飯時,母親已經從大集上返回來,她已經把青菜和小蔥全部賣完,她還說出把剩餘的菜送給劉大爺。母親已經做好了中午飯,栓子吃完中午飯後在家裡沒有歇著,他騎著自行車又去往北溝中耪胡麻地,他在下午四點中就耪完胡麻地,他騎著自行車就早早回家乾零活。</P>

母親今天早早地做完晚飯,他們吃完飯後並沒有黑天,栓子正在兔舍前給兔籠子中的兔子添草時,院門口就傳來劉四嬸和玉娥的說話聲,母親就在院裡和他們打招呼說:“玉娥,你今晚還跟著你四嬸來我院裡串門,晚上誰家都沒活,咱們在屋裡能多說幾句話語,你們嘗嘗我製作的果汁。”</P>

玉娥說:“大嬸,我正在家門口站著時,我四嬸就讓我跟著她來你家串門子,她是要還你家蕎麵籮,她和你說話就要貪晚,她就把我領來,天黑後我們娘倆搭伴回家。”</P>

母親說:“玉娥,你們先上裡屋坐著,我把蕎麵籮放回到小屋中後,我就陪著你們在裡屋說話。”</P>

母親把蕎麵籮放回到小屋中後,她往自家屋門口返回時大聲招呼說:“栓子,你四嬸和玉娥今晚來咱家串門,你緊手乾完外邊的活計後,你就上堂屋陪著他們說話。”</P>

栓子答應過後,母親已經進到外屋。栓子就向著堂屋的外屋門口走去。在離外屋門口不遠處的外屋窗台下放置著臉盆架子,臉盆架子上還放置著洗臉盆,臉盆架子上還放置著香皂和毛巾,栓子就在洗臉盆中又洗過一次手臉,他擦完手臉後就邁步進到外屋,天色沒有完全黑沉下來,外屋的那盞電燈就沒有開啟,堂屋中的電燈已經明亮起來。他邁步進到堂屋後,劉四嬸和玉娥正在屋地下的椅子上坐著,母親還是在炕簷邊上坐著。劉四嬸還是穿著很樸素的乾活衣服,母親還是換上她那身乾活衣服,玉娥上身還穿上了白色帶著紅色碎花的確良長袖褂衫,在屋棚頂上吊著的那盞明亮電燈泡的晃照下,她褂衫上那幾個衣扣還閃現著光亮,她胸前所隆起的部位非常突出,她下身穿條嶄新的碧綠色褲子,她腳下還穿雙用幾種毛線所勾製作出的懶鞋,他知道豆花在家時就用勾針勾毛線製作懶鞋,這種懶鞋要比拖拖鞋穿著實用,這種鞋適合婦女穿著不適合男人穿著,商店裡有著往出賣的現成鞋底,還往出賣各種色彩的成團毛線,使用勾針把毛線勾在鞋底上就縫製出懶鞋,玉娥的雙腳上還穿著肉色的尼龍畢襪子。栓子不僅把目光落在玉娥的臉上時,她略帶瓜子型的臉顯得豐滿而白靜,她那雙豆角型的雙眼富有神情,烏黑色的披肩發都耷在肩膀上。她躲避了栓子的目光笑著說:“栓子,你好象是不認識我了,你把我瞅的心裡都發毛。”</P>

栓子說:“玉娥,我不是在瞅你的臉子,我瞅出你穿的這身衣服晃眼睛,這些年我從來都沒有看見你穿過綠褲子,今年是女式衣服流行穿綠褲子,你為了趕時髦就穿上綠褲子。”</P>

玉娥說:“栓子,我這身衣服不是在商店中購買,我嫂子這幾天給我縫製這身衣服,我今天在她的裁剪店中幫忙,我就穿上這身衣服,你準是看我穿這身衣服發山嗎?”</P>

栓子還是能夠聽明白她說出的這句話語,他聽出她說出的那個山的意思。有些城裡人對農村人抱有偏見,如果穿著和說話不入流時,城裡有些人就會說出是土老帽或山老帽,還有的人說是老山炮和山村老塔,這其實就是歧視和偏見。栓子於是說:“玉娥,我沒有說出你穿這身衣服難看,你穿上什麼衣服都好看。”</P>

玉娥笑著不在言語時,母親就對劉四嬸說:“栓子和玉娥說話有時總打吵子,玉娥的性體和豆花的性體不一樣,栓子和玉娥說再難聽的話語,玉娥都不往心裡去,倆人說過鬨過的就拉倒。栓子總說些豆花不願意聽的話語,豆花心重總記在心上,過後她才要和栓子打吵子。咱們農村的姑娘孩都愛穿大紅大綠的衣服,大紅大綠穿出來才顯得新鮮。”</P>

劉四嬸說:“嫂子,我聽說栓子已經把養的兔子賣出去不少?你們家往後就不再養兔子?”</P>

母親說:“養兔子和養牛總爭嘴,豆花今年又外出去打工,我和栓子家裡的活和地裡的活都要乾,家裡養的兔子又鬨起傳染病,我才讓栓子處理些多餘的兔子。剩餘幾隻種兔我們當個小營生。我和栓子商量好了,我們往後主要的事就是養牛,貪多嚼不爛,一心不可二用,我們不做撿芝麻丟西瓜的事。你們都知道栓子的性體,他上外邊打工不服管教,他還沒有太高的文化,他有時說出的話來前言不搭後語,他認準養牛這行當就能養家糊口,他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氣頭子。我閒時總理順栓子的想法,我就勸他這輩子就乾養殖業這行當,不能這山看著那山高總改行當,咱家鄉的山場大就適合養牛,往後就是不讓上山去放牛,牛群圈在圈裡都能養活,喂它們現成的草料,養牛就要多受累。”</P>

玉娥笑著說:“大嬸,你們家這幾年都是你在當家,豆花都不拿著你們家裡的總錢,她花零錢都要上你手裡拿取,你們家有你在坐陣,你們家往後的日子是芝麻開花—節節高。”</P>

劉四嬸說:“玉娥,栓子他們家已經有幾頭牛,幾年就是大牛群,栓子不願外出打工養牛合適,咱們過農村日子就要靠好體力,養牛一年四季都沒有清閒的時候,栓子和他媽上山爬坡的腿腳快當,豆花的腿腳都趕不上她的婆婆。”</P>

母親說:“豆花乾家裡的活利索,她跑山都趕不我,我們倆都在山上刨藥,她刨的藥都沒我多,她是有心勁力氣頭頂不上去,她就知道養牛太受累。咱們平時看著豆花身條和眉目都說的出去,她的體格沒法和玉娥比較,玉娥平時愛乾外邊的體力活,她不願在家裡乾零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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