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貓膩,時老夫人將眼神投向了自家小女兒。
時婉珍如坐針氈,正想說點什麼,西月就風風火火進來報,說官府來人了,在正宴廳等著。
時安夏忙站起身準備去見官爺,卻一下被時婉珍給拉住了手腕。
「夏姐兒!」時婉珍極力忍著憤恨低聲道,「聽小姑母的話,去官府息訴吧,別追究了,好不好?」
時安夏不解,眉頭皺起,「為什麼?」
時婉珍咬了咬牙,「這,這會牽扯到你小姑父身上!」
時安夏更不解了,還是那句,「為什麼?」
時婉珍氣得心窩子疼,「你先去息訴,我再告訴你。」
時安夏搖了搖頭,眼神清澈無害,「我不。」
「你是真想害死我嗎?」時婉珍全身發抖。
時安夏歪頭,仍是不解的迷茫,「我母親的鋪子被人動了手腳,關你什麼事?何來害死你一說?你別拉著我,我還要去見官爺呢。」
說著抽回自己的手腕,款款向著門外而去。
時婉珍心慌意亂,再也沒忍住,朝著她背影喊道,「售賣甘瓷的老板當初找到你小姑父……」
時安夏頓住腳步,緩緩轉過身來。幽深的雙眸,不起絲毫波瀾。
其實不用時婉珍自己交待,她早就查得清清楚楚了。
差不多去年這個時候,有一個售賣甘瓷的生意人經朋友介紹,認識了常山伯府的世子宋世光。
宋世光正是時婉珍的丈夫。
常山伯府跟建安侯府有些相似,都是落魄世家。總結起來就一個字,窮。
那宋世光與時成軒也有幾分相似,能力不行還好高騖遠,大事做不來,小事不想做,最喜流連後宅。
妾室納了一房又一房,越窮越納,越納越窮。
宋世光琢磨著在外麵搞點銀子,這不就巧了嗎,遇上了做甘瓷生意的趙重陽。
宋世光這人好麵子,在外吹牛一把好手,就把「明玉安瓷」這鋪子吹出去了。
那時候他還沒想過要在這鋪子上動手腳,隻是單純覺得安瓷高貴,能壓甘瓷一頭。
那趙重陽知道後立時肅然起敬,連連自喝罰酒。
說有眼不識泰山,安瓷可是有錢人才用得起的瓷器。宋兄有一個專賣安瓷的店,那不是他趙重陽遇到了貴人嘛?
再往深裡聊,竟知宋世子的夫人娘家是甘州人。
那不是更巧了麼,趙重陽也是甘州人啊!
一來二往,兩人聊得十分火熱投契。
那趙重陽又是個大方的,每每吃酒找樂子,都是他搶著付帳。
宋世光覺得此人仗義,是個值得交好的朋友。久了,就吐了實話,說那「明玉安瓷」是他夫人二嫂的鋪子。
還說二嫂其實是護國公府嫡長女,家裡有的是錢。
有一回,趙重陽問,「說起來,你那二嫂的鋪子也算侯府的鋪子了,是吧?」
宋世光對侯府的事知道得不多,但他經常聽夫人埋怨,說那二嫂就是個木頭美人,在家啥事不管,整天關在她那「海棠院」裡傷春悲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