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府,絲竹聲聲,歌舞昇平。
今夜是晉王殿下宴請幕僚的日子,將近年關,賓主儘歡。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文士上前遞了呈書,竟是請辭之意。
晉王殿下的笑容僵在臉上,「時雲清,你要請辭?」
時雲清上前拱手一禮,「晉王殿下,雲清才疏學淺,無法再為殿下分憂。家父責令在下務必參加明年的春闈,努力考取功名,為朝廷效力。」
眾人聽了這話,無不露出異色。
在座的,有好些都是歷年會試落榜者,自是知道要從千軍萬馬中殺出重圍有多困難。
他們都沒考取好名次,憑什麼這個毛頭小子能考取功名,還大言不慚要為朝廷效力。
況且,那小子又不是沒落過榜,說得好像明年就一定能高中一樣。嗬嗬……
一個與時雲清差不多年紀的文士走出來,戲謔道,「雲清兄怕不是為了春闈才請辭的吧?」
時雲清皺著眉頭問,「永昌兄此話何意?」
「你心裡不是明白嗎?」鄭永昌嘴角勾起一絲惡意,「難道雲清兄不是因為感覺做晉王殿下的幕僚,不如做晉王殿下的舅兄來得更愜意?」
時雲清驀然變了臉色,「鄭永昌,我和你無冤無仇,還請你慎言!」
鄭永昌哈哈大笑,「你們時家侯府不是都已經大放厥詞,說女兒要做晉王妃嗎?怎麼,說了不承認?還是隻許你們自己說,不許我們路人看熱鬨啊!」
時雲清尷尬極了,最近忙,根本沒關注過流言。
晉王殿下卻是很好奇,「誰要做本王的晉王妃?」
鄭永昌忙收了妄笑,恭敬回話,「自然是侯府嫡孫女!侯府嫡孫女就兩個,一個是大房的大小姐時安心,另一個是二房的大小姐時安夏。據傳,是侯府的一個母親嚷嚷說自己女兒馬上要做晉王妃了。依在下所見,能說出這話的,隻有時安夏的母親。因為時安心的母親早逝,已不在了。」
「哦?」晉王蕭晟挑了挑眉,「時安夏?名字倒是好名字。」
時雲清心裡著急,暗暗咒罵侯府乾的這些破事。
他就是那晚送時安柔回侯府的遠房堂哥。
前幾日,侯府的大爺時成逸忽然找上他爹,說讓他離開晉王殿下,不再做幕僚。並言明侯府不日將開族學,會請大儒來講課教學,助時家子弟在來年的春闈上大展宏圖。
他原也有幾分才華,但學的那點東西要想在京城嶄露頭角,還是差點意思。
以歷屆會試排名來看,能穩居前十的,無一例外不是家學淵源的世家子,就是曾在有名族學或書院裡進行過學習的。
那種從外地來京不找好先生輔導的散人,能上榜的都是奇蹟。
尤其北翼流行族學比賽,年後就是如火如荼的一場又一場盛事,一直要延續到春闈。
時雲清前年就考過,落榜了。他就是沒在族學裡待過,也從沒參加過任何一場賽事。
所以侯府的大爺過來一說,他爹雖有些猶豫,但他立刻就心動了,所以才有了這封請辭呈書。
他心知流言必須成為流言,絕不能承認,這便拱手施禮道,「時安夏乃在下遠房堂妹。她年紀還小,尚未及笄。其母是護國公府嫡長女,絕無可能平白說出這種貽笑大方的話來。還請晉王殿下明察,勿要聽信小人讒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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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永昌怒目而視,「你說誰是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