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楚君伸手摸了摸女兒的腦袋,便是跟女兒推心置腹起來,「如果要委屈自個兒,倒也不是不能跟他過。」
𝗌𝗍𝗈.𝖼𝗈𝗆
時安夏一聽這話,便知自家老爹沒戲了。
原本就是一段錯誤親事,再加上後宅妾室成群,但凡有點底氣的女子都忍不了。
她母親如今可不止是有底氣,現在屬螃蟹了,走路都橫著走。就這樣,能容得下她爹才怪。
也就是她爹沒犯什麼原則上的錯誤,才能穩住當前局麵。若是她爹哪天腦子一抽,乾點什麼缺德事,指定得把她母親惹毛,到時就覆水難收了。
果然,這就聽到了她母親的肺腑之言,「我如今是一見他人,一聽他說話,就沒來由想發火,真就控製不住自己。所以你說,我能怎麼跟他過下去?無非是維係著這種名存實亡的關係,他又不缺我一個,後宅那麼多人呢。」
要不是和離對女子名聲不好,還會影響到兒女,她早就甩手走人了。
唐楚君現在能想到的最好辦法,就是保持現狀。然後前半個月住海棠院,挨著兒子兒媳婦過;後半個月就去女兒家住,跟女兒女婿一塊生活。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岑鳶不愛說話,可她卻覺得這孩子挺容易相處。
唐楚君心裡暢想得美滋滋,就聽女兒縮著小腦袋好奇地問,「母親,您是不是還對大伯父……」
她嚇得一把捂住女兒的嘴,搖頭,「可不興胡說!那是你大伯父!我早就沒了那心思,他那個人啊……沒緣分吧。隻要你大伯母過得好好的就成,咱不摻和。」
時安夏看著母親陡然微紅的眼睛,心疼極了,卻也為立場堅定的母親驕傲。
你有權利在心裡深藏一個人,卻不可以沒臉沒皮糾纏,甚至以破壞別人關係為前提去獲取一份感情。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她的母親,值得更好的人。
時安夏拿下母親捂著自己嘴的手,輕輕握著,「要這樣的話,那還不如和離呢。您年紀又不大,以後的路還長著。您先把我嫁出去,以後我再把您嫁出去,多好。」
唐楚君被逗笑了,又被逗哭了,覺得被自己女兒寵得嬌嬌的,吸了吸鼻子才道,「我的事兒不急,走一步,看一步。我也不想再嫁人。我就想著,看著你跟起兒嫁娶順意,有自己和睦的家。我呢,這邊住兩天,那邊住兩天,隻要你們不嫌棄我,就知足了。」
時安夏輕輕擦去母親掛在腮邊的淚,柔聲道,「再別說這些喪氣話。我要找個人入贅,就是想好了要護著母親一輩子,要一輩子跟母親生活在一起。那會子,我也沒想到這個人會是岑鳶啊。」
拐到未來女婿身上,唐楚君是又忐忑,又歡喜。
那句「我活著,她活著;我死,她也活著」,到現在想起,她還腦袋嗡嗡的。
哪家的好人跟嶽母大人是這麼說話的?
一想起這話,就覺得刀光劍影,生死未知。
她糾結得要命,一邊看岑鳶極順眼,是那種看過這個女婿以後再看別人,就再也看不上的感覺。
另一邊,又對岑鳶極其不滿。總覺得女兒跟著他,會過得顛沛流離。
她這顆老母親的心要操碎了。
唐楚君試探著問,「你對岑鳶這個人,到底了解多少?知根知底嗎?」
知根知底嗎?時安夏覺得不知,又好像知。
自那晚岑鳶從窗戶帶她去蓮花巷看霍斯山那場大戲之後,每天晚上夜深人靜時,他就踩著月光來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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