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翼有個風俗,訂過娃娃親的,可在女子及笄之前,由男方家中長輩親自上女方家來確認。
如果女方家裡長輩承認這門親事,叫許親。
反之,如親事不作數,就得把雙方信物還給對方。再由毀親一方做出賠償。至於賠多少,由雙方商議而定。
如此,男女雙方便可各自嫁娶,不得再攀扯。
岑鳶昨晚與時安夏談了幾句關於黃家帖子的事,就被提醒可解除婚約。
這讓他深感口頭上的承諾不穩妥,必須以形式固定下來。
身份這東西,就是自己努力爭取來的。
有了身份,他可以光明正大杜絕狂蜂浪蝶的撲咬;也可以讓覬覦他家小姑娘的人趁早把心思都歇了。
再有就是以岑鳶對時成軒的了解,這貨必從中作梗,阻礙他的親事。他得趁未來老丈人受傷臥床無法動彈之際,把親事正式定下來。
對,最近時成軒下不來床了。
自那晚喝了點酒上了點頭,出門發現月光很亮,他就想借著酒勁上魏家悄悄先把兒子的親事退了。
結果不知怎的,剛走到魏家那條巷子口,他就腿軟頭暈,還被迎麵而來的一個大漢撞了。
等醒過來,他就在巷子旁邊那條水溝裡躺著。
要不是過路的發現,他得在臭水溝裡躺一夜。
過路的人去侯府報信,領了賞錢,才帶著侯府的仆從把時成軒從臭水溝裡撈出來。
如今時成軒正奄奄一息躺被窩裡哼哼唧唧。是以他女兒的許親現場,他這個做爹的來不了。
他來不了不要緊,侯府有的是撐頭的人來。
老侯爺雖然不樂意這門親事,但沒有發言權,就悶悶不樂湊人頭來了。
被時安心懷疑是時安夏親爹的時成逸和夫人於素君雙雙都到場了。
時族的族老們聞風而動,這就是不請自來。
以他們的話說,「夏兒丫頭可是我們捧在手心都怕化了的珍寶。她許親,我們這些老骨頭自是要來作見證的。她值得啊,小小年紀,大格局!誰娶回家誰有福!那是旺夫要旺一輩子的!」
這些話落在時安心的耳裡,簡直抓心撓肺。
她分明才是侯府大小姐,為什麼一個個都看不到她,一個個的眼睛就隻盯著時安夏!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所以時安心今日打扮得格外隆重,一是彰顯她胸懷大度不計較;二是想著我懟在你們族老麵前,看你們能不能想起來我才是世子爺名正言順的嫡長女!
時安心沒想到半路還撿了個誌同道合的人。
前陣在茶樓裡黃思凝被時安夏毀成那樣,時安心又不是瞎子聾子,自然清楚黃思凝跟時安夏不對付。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時安心對黃思凝無比友好。兩人迅速成為閨中密友,手挽著手看熱鬨去。
說實話,時安心對二房的不滿與日俱增。
就不說別的,如今府裡誰的婚嫁最迫在眉睫?那自然是她啊!
她都十八歲多了,到現在還沒個著落。好不容易等她父親救災回來,也不知道她繼母吹了什麼枕頭風,父親竟然也叫她別急。
別急別急,急死人了好嗎?
二房那邊呢?時安夏還沒及笄,就開始張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