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她和離了,再把時成軒趕去甘州,離京城遠遠的,想必禍事就少得多。
唐楚君沉沉開口,「立約!」
隨著「立約」兩字再次落下,時成軒的心和眼淚都隨之落下。
他扶過母親,如一個負氣的孩子,「母親,咱不求她。這個女人從來沒喜歡過兒子!她從來沒把兒子放在心上過。」
時老夫人陰戾地看著唐楚君,咬牙切齒,「是啊!她從沒喜歡過你!她喜歡的是……」
陡然,時安夏和時雲起同時上前一步,將母親護在身後。
時雲起疾言厲色,「祖母慎言!別逼孫兒自請出族!」
時安夏眸色翻滾著巨浪波濤,聲音透著駭人的威嚴,「祖母慎言!別逼孫女撕開遮羞布,到時無人給您送終!」
兄妹倆氣場全開,一副誰動他們母親,他們就要將人碎屍萬段的樣子。
哪怕是潑汙水也不成!
說他們母親一個字不好也不成!
族老們看著這一幕,即知時老夫人當年一定做下了卑鄙的事,才使得唐氏和她兩個兒女如此戒備。
或者,那些關於唐氏曾心怡過時成逸的傳言,都是真的。
一想到時老夫人不知使了什麼下作手段,才拐了這麼一房高門貴女做兒媳婦,都是麵上無顏,臉上無光。
全都搖頭,嘆息。
主母不賢,禍及三代。
時老夫人看著一眾族老們都是嫌棄的表情,隻覺氣血一陣陣往上湧。
屈辱填滿了胸腔。
她這一生都被這些族老看不起!哪怕在她最風光的時候,這些族老也都看不起她。
她在一片暈眩中,和族老們一起見證了唐楚君和時成軒立約的過程。
終於,筆墨紙硯,擺在桌上,擺到了時成軒麵前。
時成軒下筆千斤重。
他沒忍住,又哭了。
邊哭邊寫,邊寫邊哭。
一紙和離書,割斷了他和唐楚君的夫妻名分。
從此他再也不能在心慌的時候,找她說話了。
闖禍的時候,再也不能問她,楚君,我怎麼辦?
甚至,他再也聽不到唐楚君說,那麼喜歡冒青煙的祖墳,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嗚嗚嗚……楚君再也不能送他一程了……時成軒的眼淚滴滴落在「和離書」幾個字上,又心酸,又難過。
在族老長輩們的見證下,最後一字,時成軒落筆成印。
和離書成。隻差去官府走個程序,登記在冊,就算真正和離了。
時安夏和時雲起同時舒了口氣。
唐楚君驟然肩頭一鬆,像是卸下了千斤大石。
她上前一步,拿起和離書。
時老夫人嚎啕大哭,衝過來搶和離書,「不許!我不許!我不許!不許和……」
陡然,時老夫人倒在地上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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