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安夏淡漠應道,「狼心狗肺,總好過行事無恥。北茴,送客!」
她原本覺得這件事不太好解決得徹底,畢竟牽扯了岑鳶養父母家。就算拒絕了妾室這個提議,多多少少總得有些牽扯。
如今單看岑鳶對陳家這個態度……那就好辦多了。
北茴進來送客,「陳夫人,請吧。」
姚氏以為有八成勝算的大事沒辦成,又被養子那句「大家不必再來往」傷到了。
一時間,就感覺一顆真心餵了狗。
她惱羞成怒,便又重打親情牌,「淵兒,我看你是完全忘記了當日我是怎麼對待你的!你還是個孩子的時候,躺在床上下不來,是我!是我親手煮糖水蛋給你吃!你都忘記了!」
岑鳶聽得氣笑了,悠悠道,「陳夫人每年都要提好幾遍糖水蛋。」
「難道我不該提?」姚氏隻覺這顆心碎成了好幾瓣。
岑鳶收攝了笑容,「我吃不了蛋,會起風疹。所以那蛋最後進了誰的肚子,陳夫人不如好好回憶一下。」
姚氏:「……」好,好像,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岑鳶又道,「那碗糖水蛋是劉姨娘煮來給她女兒吃的,被你搶過來賣好,就成了你親手煮的,然後吃進了你自己的肚子。結果一碗糖水蛋,被你說了好些年。」
時安夏聽得沒忍住,笑開。
同時,也很心疼她這未來夫婿。
姚氏被北茴送走時,還一步一回頭,覺得她嘴裡的「淵兒」定是被邪鬼附體,才說得出「不必再來往」這樣的話。
她回去後將今日在侯府與貴女的交鋒添油加醋說了,陳濟康是徹底慌了。
他後悔不迭,方想起已經不知不覺消耗完他原以為深厚的父子情。
這父子情如今薄如紙片。
今日之事,算是徹底戳穿了這張紙片。
陳濟康心裡十分難受。
他對岑鳶是用了真心的。他感覺得出,岑鳶對自己一家也是非常上心。
尤其是近三年來,岑鳶可說是幫助他積累了無數財富。他陳家原先那點本錢,在這些財富麵前完全不值一提。
正因為如此,他大意了。
他以為憑自己和岑鳶的關係,叫他幫忙為兩個剛遭了難的女兒粉飾太平,應該就是小事一樁。
畢竟他女兒們這事,多多少少跟岑鳶還是沾了些邊。
他疑心姚氏沒說清楚,「你到底有沒有強調,是名義上的,隻是名義上的!」
姚氏也急得直哭,「說了!說了啊!說得清清楚楚!時姑娘還問我,這是我的主意,還是你也知道這件事。我就說你當然知道……」
陳濟康聽不下去了,重重嘆口氣,「蠢!你蠢死了!你就不能說我不知道?這件事若我不知道,還有轉圜餘地。現在,是退無可退!」
姚氏咬牙,「我就不信淵兒真不念舊!」
另一頭,時安夏問,「你真能與這門親戚徹底斷?真不念舊?」
岑鳶默了默,才道,「今日我放了姚氏進來,就是想和你說說我的事。」
時安夏一聽就來了興趣,「你不是一直說要成親後才告訴我?」
岑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明德帝不允,他要我在成親前就告訴你。還說沒準你聽完了,就不想嫁我了。」他掀眸看她,「你能答應我,聽完不改變心意嗎?」
時安夏挑眉,「那得看是什麼事了。」
岑鳶執拗的,「你先答應,我就說。」
「你先說了,我再考慮。」時安夏托著腮,眨著長睫忽閃的美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