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安夏頓了一下,繼續說下去,「但,也僅僅是饒她不死而已,活罪是逃不掉的。沒有人心生貪念,置旁人生死於不顧,最後還能善終,全身而退。這世間,沒有這個道理。」
冬喜兩耳嗡嗡作響,後悔自己沉不住氣。她家姑娘多精明的人,也不知道看沒看出她的端倪來。
李公子說得好,各為其主,本沒有對錯,生死由命罷了。
一個人為自己努力爭取更好的人生,又有什麼錯呢?
其實姑娘做的這一樁樁,一件件,不也是為了過得更好嗎?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誰也沒得怨!
想到這裡,冬喜深吸一口氣,苦口婆心,「姑娘,奴婢隻是擔心您惹了煞氣不好。昨兒是世子爺的大婚,過兩日便是姑娘您的大婚。都是攢福氣的大事,萬不能因小人而誤了自己。」
北茴輕笑,上前道,「冬喜倒是處處為姑娘著想。姑娘,這題奴婢會,讓奴婢也來跟冬喜辯一辯?」
時安夏淡笑,「你來。」
北茴便是問,「冬喜,你是不是想說,畢竟世子夫人好好的,所以不該謁殺銀珠?」
冬喜大顆汗珠滴落下來。她確實是想說,世子夫人如今好好的,把銀珠打一頓,發賣了便是,又哪裡需得著要她性命?
北茴不必她回答,繼續道,「若昨日不是姑娘籌謀得當,若侯府沒有防範,那今日傷痛的便是世子爺,是姑娘,是夫人,還有世子夫人的親人。」
這題奴婢也會!東蘺接下去,「若今日不以雷霆手段處置了銀珠,那她背後的主子當肆無忌憚繼續行凶,直到達到目的為止。」
西月又接下去,「所以今日打殺銀珠,還讓官爺張貼告示,就是在告訴她背後的主子,隻要他再敢輕舉妄動,我們姑娘必讓他現出原形,付出慘痛代價。」
紅鵲總結,「如此一來,世子夫人便安全了。這才是姑娘想要看到的結果。」
南雁:「……」你們都說完了,奴婢說點啥?好急!
邱紅顏:「……」這年頭沒點腦子,都做不了夏兒姐姐的丫環。
怪不得夏兒姐姐總說她丫環夠了,不要我!搞半天是因為我腦子笨?
時安夏欣慰地看著這幫丫環,明亮的美眸閃耀著細碎的光芒,「若我一人擋煞,可以換來這麼多人歡喜,那我便是擋了吧。」
冬喜深深磕頭,「奴婢受教了。」
時安夏淡淡一聲,「起吧。」便再不看她,隻是邀申大夫去侯府正廳裡敘話。
申大夫忽然笑起來,「不得了,這是本官見過最有意思的主仆相處之道。」
時安夏溫溫道,「讓申大夫見笑了。」
她讓人奉了茶,隻留下南雁一人侍候,才問及關於蒼墨毒解法的進程。
申大夫回道,「不能直接解蒼墨毒,但可以把體內蒼魚藥效最大限度去掉。殘存的量,就算碰上墨鳩,也不至於束手無策。」
兩人在說皇上體內的蒼魚藥效時,卻都很默契地沒提到皇上二字。
時安夏聽申大夫如此說,心就放下了一大半,「一切就拜託您了,切勿出差錯。」
申大夫點點頭,本來想問,你怎知皇上會中蒼墨毒,話到嘴邊還是忍下了。
其實他現在對時姑娘,也是有一種盲目信任。畢竟時姑娘還答應替他找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