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楚君激動得眼含熱淚。
承認了!承認了!她心中湧出一種不可思議的欣喜,明家終於有望了。
這是不可想像的,畢竟沒有證據,像她父親那種把錢和麵子看得比命還重要的人,怎麼可能會承認當年的事。
可如今真的承認了!護國公唐頌林親口承認了捐贈的是明家的銀子。
明德帝對著唐頌林冷哼一聲,「結果你們父子倆厚顏無恥,把明家的銀子算作是護國公府的銀子,占儘了所有功勞。如果朕沒記錯,你原本襲爵應該是侯爺。就因為這次的功勞,才承襲了護國公爵位。朕沒說錯吧。」
唐頌林老臉通紅,不敢答話,隻垂著頭,大氣不敢出。
這件事本身不複雜,難就難在旁人沒有證據證明銀子是明家的,被護國公府占了功勞。
現在由唐頌林親口講出來,那就是鐵證如山了。且,如今還是在建安侯府秘審,甚至連審都算不上,隻是連哄帶嚇,就把來龍去脈搞清楚了。
唐楚煜兄妹倆被父親和祖父的無恥氣得雙目通紅,更為多年來沒有跟明家來往愧疚。
他們的母親當年是帶著多大的遺憾,才憋屈離世的啊!
唐楚君沒忍住,嚶嚶哭出了聲。
明德帝聽著細碎的哭聲,手又緊了好幾下。
他緊皺眉頭,想著要怎麼解決這件棘手之事。既要保住護國公府,又要還明家公道。
他略一沉吟,目光投過去,「夏兒,依你說,這事應該怎麼處理?」
唐頌林一聽這話,真就是又喜又憂。
喜的是,這是他外孫女,總不至於真要拿他開刀;憂的是,外孫女擺明了向著明家。
聽得外孫女字正腔圓地回,「父皇,您既問了兒臣的意思,那兒臣可就知無不言,言無不儘了。」
明德帝臉上終於露了一點笑容,「但說無妨。」
時安夏正色道,「首先……」
唐頌林一聽這兩字兒,心頭就氣,簡直氣得都忘了哆嗦。
明德帝一個眼刀殺過去,他又哆嗦起來了。
「俗話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護國公府欺騙明家,當以同等貨幣補償。但明家不缺銀子,所以護國公府這筆銀子應當暫時由父皇您保管。等有災情需要時,這筆銀子就能以明家的名義捐出去救災。到時,父皇您再酌情封賞明家爵位。」
明德帝聽得瞳孔發亮。呀,果然是朕的好女兒,隨時隨地都能想得起朕。
瞧瞧,銀子都由朕來保管,多信任朕啊!
明德帝連連點頭,「可!」
好處都是朕和朝廷得了,有何不可?
時安夏繼續道,「其次,護國公的爵位是唐家一代又一代的先祖用生命用熱血拚回來的。雖然到了這兩代著實丟了先祖的臉麵,墮了先祖的風骨。但我舅舅絕對有著唐家先祖的傳承,可為北翼棟樑。」
唐楚煜震驚地看著時安夏。他已經隱隱猜到外甥女的意圖,就像上次她說,「舅舅,這次是您為朝廷立功的好機會。」
她在為他籌謀,她一直在為他籌謀。
果然,就聽外甥女說,「我外祖父犯下不可饒恕的罪行,求父皇看在他年邁的份上,允他帶著我繼外祖母回鄉安度晚年。」
唐頌林猛地抬起頭,恨不得撕了這可恨的外孫女。
她說什麼?她要趕他出護國公府!她要趕他離開京城!她要讓他去鄉下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