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雁冰坐在椅上,笑笑,「妹妹心善,這麼多年了還關心我呢。這倒不必擔心,你姐夫會好好照顧我的。」
梁雁芝耳朵嗡嗡的,不想聽,和唐楚文一起氣鼓鼓告辭,「姐姐有空來找我敘舊吧。我和夫君就不打擾了。」
梁雁冰並未應下,隻低頭喝了一口茶。
敘舊?早就無舊可敘了。
鄭巧兒卻是淡淡抬眸,語氣十分淡漠,「今日之事看在你姐姐的麵上就算了,以後若是再在我護國公府撒野,我就直接把你們送去官府處置。」
梁雁芝難堪極了,恨鄭巧兒當著姐姐的麵落她麵子。
又聽鄭巧兒繼續道,「還有,楚月不嫁昌平王世子,誰也強迫她不得。」
唐楚文憋了一肚子氣,可算找到出氣筒了,指著遠遠躲在角落裡的妹子,「唐楚月,你聽信旁人擺布,遲早要後悔!」
唐楚月這才從角落陰影裡走出來,抬頭迎上親哥帶毒的目光,「往後就不勞二哥二嫂掛心了。」
她知道這句話一出,從此之後,兄妹情就算是斷了。
反正也靠不上,斷了就斷了吧。
待這二人一走,唐楚月就向大嫂和公主外甥女謝恩告退。
走在護國公府蜿蜒的廊下,唐楚月重重呼了一口氣,「鶯兒,那日我錯怪了你,的確隻有大嫂和公主才是我真正的靠山。」
鶯兒歡喜應著,「姑娘,您能這麼想,奴婢就放心了。」
她是真怕姑娘胡來,就此斬斷和護國公府的最後一點點牽連。好在姑娘是個聰明的,否則被二少爺三少爺賣了都不知道。
隔日唐楚文就聽說,工部營修督繕所的所正被關入刑部大牢待審,嚇得心肝都顫歪了。
好在他動作慢,否則剛一進工部做個所副,還什麼都沒撈著,就會被所正連累。
一時有些唏噓,覺得妹子堅持不嫁昌平王世子是對的。這便買了好些綾羅綢緞送去了護國公府,說是兄長送給妹妹的,一家人沒有隔夜仇。
唐楚月原封不動退了回去,關門閉戶,兩耳不聞窗外事。
黃鼠狼給雞拜年,一看就沒安好心。指不定下次又要拿她去哪裡換好處呢。
唐楚月不是個笨的,腦子活泛得很。舉一反三,觸類旁通,得出個結論,公主外甥女這個大腿要抱好,以後再也不作對了。
她不急著嫁人。隻要大嫂不攆她走,她就安安穩穩待在院子裡哪也不去。
往日的閨蜜也斷了聯係,清理出一大堆東西,遣了鶯兒挨個給人送去。
鶯兒是個辦事不錯的,每當有人問她,「你家主子這是什麼意思?」
她就利利落落答道,「主子說,山高水遠不相逢,往日情誼一場空,再見是路人,就當從來沒交好過。」說完行了一禮,進退有度地退走。
就這麼挨家挨戶送完東西,說了一通後,這小圈子也炸了。大家都說唐楚月有毛病,沒有爹娘撐腰,她定是瘋了。
唐楚月沒瘋,昌平王妃卻是要急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