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江大人就坐在現場,全程觀看,淚灑衣襟。他忽然又有了重回朝堂的衝動,隻不知皇上可還會重新接納他?
坦魯看著還在流血不止的二皇子,終於也體會到當場打臉下不來台是什麼滋味。他原本還想要聯合列國給明德帝施壓,嚴懲打人者。
現在還嚴懲個屁!人家擺明了就是在回應幾年前的事。
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關鍵得有機會有能力報。果然,明德帝當著宛國人的麵,厚賞傅家女子,厚賞雲起書院學子,更厚賞親自揮桿打人的海晏駙馬。
坦魯的臉色奇差,看來他們二皇子布思這頓打是白挨了。
布思下顎的傷口已漸漸止了血,可還是疼痛不已。他陰冷地看著一身明黃龍服的北翼皇帝,隻覺將其千刀萬剮都無法消解他的恨意。
他捂著傷口,咬牙切齒,「明德帝可以死了。」
坦魯道,「殿下不必憂心。」
布思惡狠狠看他一眼,「廢物!本皇子若不憂心,你們一事無成。那老婆子也是個乾不成大事的人,她要早下決心早解決了,咱們何至於損失那麼多福壽膏?」
坦魯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現在明德帝越來越狡猾,狡兔都隻三窟,他出行有八九輛馬車,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哪一輛馬車裡坐著。就算刺殺都無從下手。」
布思陰冷的眸子如毒蛇吐信,「本皇子不聽這些,隻看結果。」
「是。」坦魯不知為什麼,總覺得心裡不安。這是他以前辦差從未有過的感覺。
好似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窺探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全在其監視之下。
此時明德帝厚賞完,賜唐星河等人「勇士」稱號,同時賜傅家女子馬球隊為「淩雲馬球隊」。
此後,淩雲馬球隊享國家俸祿,代表國家出賽。而傅老將軍的夫人賀氏獲封「淩雲夫人」。
布思一聽,差點破口大罵。
這」勇士「稱號打臉就算了,封個」淩雲馬球隊「是怎麼個意思?
這意味著「淩雲馬球隊」每次出現,都會讓人想到今天這場宛國丟人現眼的賽事。
其實這是明德帝對時安夏的承諾。
當日他們說好,若是傅家女子馬球隊能贏了宛國,就將之納為國家軍隊範疇。
因為馬球隊的主要作用不是為了比賽,而是為了在軍中訓練人馬合一,提高騎兵戰鬥力。
傅家的馬球隊有一套自己的訓練體係,是由傅老將軍的夫人賀氏親自編寫而成。
北翼女子不能入仕,更不能為將。賀氏有再大的才華也隻能依附著傅老將軍推行。
惠正皇太後時期,賀氏早已作古。但他們傅家的女子馬球隊親上戰場殺敵無數,為國立下汗馬功勞。
《北翼山河記》裡有記載傅老將軍的夫人賀玉蘭,說她鴻鵠之誌,卻因女子之身未能實現遠大抱負。但她所留下的「人馬合一」訓練手稿,以及她親自調教出來的傅家女子馬球隊卻是北翼不可估量的寶藏。
其實榮光帝上位後,對傅將軍一家就進行排擠打壓。
當時榮光帝為了營造出太平盛世的假象,常於宮中大擺宴席。出行時浩浩蕩蕩,需得數十萬人陪同,光樂師就高達五六百人之多,極儘奢靡之風。
銀子從哪來?自然是縮緊軍隊開支,提高民間稅賦,收刮民脂民膏。
傅老將軍上奏勸諫,舉家遭到榮光帝流放。
賀氏便是在流放的路上沒撐住,倒下再也沒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