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這汴京城裏,論惜命,沒人比得過寇小子。他如今能出現在府門外,那就說明外麵沒有危險。趕緊把府門給老夫打開,不然老夫打死你們這群逆子!”
“”
在一陣吵鬨聲中,李府的府門緩緩打開。
李迪穿戴著公服,出現在了府外,他一邊踹著兒子,一邊走向了寇季。
寇季打量了一眼李迪踹兒子的場麵,大概就猜出了李迪剛才為何沒有出現在宮裏的緣由。
他應該是在叛亂剛起的那會兒,就穿戴整齊,準備入宮了,隻是被兒子攔下了。
李迪走到寇季麵前,一腳踹開了跟過來的兒子,急忙問寇季,“宮裏情形如何?”
寇季拱手道:“周懷正率軍叛亂,從西門殺到了皇城腳下,已被剿滅。但他在死之前,出言不遜,激怒了官家,官家怒急攻心,牽動了渾身百毒駕崩了”
李迪捶胸頓足的破口罵道:“該死的周懷正,這個逆賊!他之前來找老夫,老夫就知道他沒安好心,卻沒想到他竟然會乾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早知如此,老夫就應該阻止他。”
寇季再次拱手,道:“李爺爺,現在不是生氣的時候,我祖父正在宮裏等您,打算把為官家修建皇陵的事情交給您。”
李迪轉身,對著身後的兒子們就是一頓猛踹,埋怨兒子們膽小如鼠,埋怨兒子們攔著他,不讓他出府,害他錯過了討伐逆賊的機會。
等他挨個把兒子踹了一遍以後,才回過身,對寇季道:“老夫跟你入宮”
雖說李迪之前被趙恒坑慘了,有了辭官的想法。
但是朝廷遭遇劇變,需要他出麵,他也沒有推辭,也沒耍脾氣,立馬就跟寇季入宮。
這就是一個老臣對朝廷的態度。
有怨氣歸有怨氣,但當朝廷需要的時候,一點也不含糊。
寇季領著李迪,往宮裏走去,一路上,看著被周懷正糟蹋的不成樣子的汴京城,還有那些蹲在街邊抱著家人屍身痛哭的百姓,李迪氣的直問候周懷正八輩祖宗。
入了內城以後,看到內城比外城還淒慘,李迪怒不可執,嚷嚷著非要去鞭屍,要把周懷正的屍體一刀刀剁成肉泥。
寇季趕忙攔下了他,生拉硬拽著把他拉進了宮門。
周懷正已死,李迪去鞭屍,容易被扣上不仁的名聲。
入了宮。
一路到了垂拱殿。
李迪跪倒在宮門前,哭訴著,挪動著膝蓋,挪向趙恒的屍身。
“官家啊!老臣來遲了!”
李迪趴在趙恒屍身前大聲哀號著。
當然了,他並不是真的痛苦,頂多也就是心裏有些稍稍的酸楚而已。
他之所以哭的這麽大聲,這麽哀傷,那也是表演給外人看的。
等李迪哭夠了,寇準才讓寇季過去,扶起他。
然而三個人到了偏殿。
寇準對李迪道:“李迪,官家駕崩,修建陵寢,刻不容緩。此事交給別人,老夫不放心。老夫打算讓你去主持官家陵寢的修建。”
李迪擦乾了臉上的眼淚,乾巴巴道:“寇兄,我已經準備辭官了”
寇準瞪起眼,喝斥道:“老夫允許你辭官了嗎?”
李迪一愣,不滿道:“我辭官,還需要您允許?”
言外之意,是在質問寇準有沒有這個資格。
寇準冷哼道:“官家駕崩之前,許老夫總攝國政之權,你想辭官,自然得得到老夫允許。”
頓了頓,寇準上下打量了李迪一眼,威脅道:“老夫勸你還是打消辭官的念頭。再提此事,老夫就把你全家發配到沙門島釣魚去。”
李迪瞪大了眼珠子,一臉難以置信,“官家讓您總攝國政?”
不等寇準回答,他回過身,溫怒的質問寇季,“你怎麽不提前告訴老夫?”
寇季一愣,神色古怪的道:“我告訴您府上的護衛了,他們沒告訴您嗎?”
李迪閉上嘴,銀牙咬的咯嘣作響。
很明顯,他府上的護衛在傳話的時候,沒把這件事告訴他。
李迪咬牙沉默了一會兒,強忍著心中的怒氣,看向寇準,“官家居然許你總攝國政,那劉娥呢?”
寇準臉色一沉,低聲道:“官家讓老夫和劉娥一起總攝國政”
李迪搖了搖頭,歎氣道:“他果然還是”
寇準提醒道:“慎言”
李迪又歎了一口氣,“傳位呢?”
寇準翻了個白眼,“自然是皇太子”
李迪緩緩點頭,“那我不辭官了”
他之前之所以要辭官,那是對趙恒失望透頂了。
如今趙恒已死,登基的又是他的學生,他自然得好好輔佐一番。
他相信他的學生不會虧待他的。
寇準聞言,滿意的點頭道:“那官家皇陵修建的事宜,就交給你負責了”
李迪搖頭道:“您得許我一日沐休。”
寇準一愣,皺眉道:“為何?”
李迪仰起頭,咬著牙,“在家打兒子若不是那幾個逆子攔著,我也不會錯過這麽多事。”
寇準、寇季,一臉愕然。
李迪不等寇準回話,就拱拱手,離開了皇宮。
等李迪走後,寇準歎息道:“這廝”
寇季哭笑不得的搖搖頭。
“推老夫回垂拱殿”
寇準吩咐了一聲,寇季推著寇準回到了垂拱殿。
剛到殿裏,就聽到了一聲聲嘶力竭的哀嚎從殿門口傳來。
“官家?!”
“官家!”
“您怎麽您怎麽”
“”
“嗚嗚嗚”
“”
寇準、寇季祖孫二人循聲望去,就看到趙元儼涕淚橫流的從殿門口爬了進來。
他眼淚混著鼻涕一直拉到了下巴,他都渾然味覺。
寇準、寇季祖孫二人對視了一眼。
心裏同時生出了一個想法。
真能演
趙元儼爬到了趙恒的屍身邊上,抱著趙恒的胳膊,嚎啕大哭。
哭聲掩蓋了垂拱殿裏所有人的哭聲。
“官家皇兄您怎麽就這麽就這麽沒了”
“皇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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