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給你們出聲的機會,給足了你們麵子。
你們若是得寸進尺,就別怪老夫不客氣。”
“禦前衛何在?”
寇準怒喝。
然而無人應答。
寇準咆哮道:“先帝許給老夫的攝政之權,不作數嗎?”
聽到寇準這話,守在門外的禦前衛幾位統領,趕忙跑進了殿裏,單膝跪在了寇準麵前。
寇準冷哼一聲,“再有下次,一體斬絕!”
幾位禦前衛統領,趕忙陪罪道:“卑職等人知罪。”
他們以前聽慣了趙恒下令,後來又聽慣了劉娥下令,唯獨沒有聽慣寇準下令,所以寇準下令召他們的時候,他們有所遲疑。
“哼!”
寇準又冷哼了一聲,道:“召禦前衛入殿,監督百官,有人再敢擾亂登基大典,不論身分,不論地位,立斬決!”
此話一出。
滿朝武傻傻的看向了寇準。
寇準直視著百官,沉聲道:“老夫就是這麽攝政的!不服的,去找先帝,來罷了老夫攝政之權!”
滿朝武,啞口無言。
寇季看著寇準,心中充滿了羨慕。
寇準把霸氣、蠻橫、不講理,表現的淋漓儘致。
寇季覺得,當官就應該如此。
幾位禦前衛統領,領了寇準的命令,出了殿外,隨後領著一群禦前衛進入到了殿內,守在武官員兩側。
寇準見百官馴服了,就對陳琳吩咐道:“去請官家過來,繼續登基大典。”
陳琳猶豫了一下。
寇準皺了皺眉頭,對身旁的寇季道:“你也一起去。”
寇季拱手一禮,“喏”
寇季陪著陳琳,離開了垂拱殿,在垂拱殿後麵的一座小花園裏,碰見了趴在一顆樹上痛哭的趙禎。
陳琳瞧著趙禎在痛哭,臉上也充滿了哀傷,但卻沒有上前。
寇季見此,嘀咕了一句,“都這個時候了,還守著你那堆破規矩”
陳琳怒視寇季。
寇季視而不見,走向了趙禎。
“別哭了今天是你登基的日子你忘了我之前在皇城頭上跟你說過的話了?”
寇季走到趙禎身邊,抬手去拍趙禎的肩頭。
手伸出去了一半,陳琳輕咳了一聲。
寇季手一頓,回身瞪了陳琳一眼,把手搭在了趙禎肩膀上,小聲的安慰著。
趙禎聞言,回過身,涕淚橫流的撲到了寇季懷裏,哭訴道:“寇季嗚嗚嗚我父皇沒了娘也沒了”
陳琳見到這一幕,差點沒把舌頭咬掉。
“咳咳咳”
陳琳重重的咳嗽著。
寇季卻懶得理會,順勢把趙禎攔在了懷裏,拍著他的後背,安慰道:“我要是你,我肯定高興瘋了”
“嗯?”
趙禎渾身一僵,揚起了沾滿淚水的臉,疑惑道:“我父皇沒了,娘也要沒了我為什麽要高興。”
寇季笑道:“為什麽不高興呢?你雖然沒了父皇,但是多了一個娘啊。以前是兩個娘疼你,以後就是三個娘疼你。”
寇季頓了頓,吧嗒著嘴,感歎道:“我想找個娘疼一疼我,還沒有呢。”
趙禎愣愣的盯著寇季,疑問道:“你沒有娘?”
寇季一愣,沉默了許久,低聲道:“曾經有”
趙禎眨巴著眼睛,盯著寇季,認真的問道:“你想家了?”
寇季一愣,失聲笑道:“是我安慰你,還是你安慰我啊。”
趙禎小大人似的嘟著嘴,“我不要安慰”
頓了頓,趙禎流著淚,道:“可我心裏真的好難過”
寇季拍著他,安慰道:“沒什麽好難過的”
趙禎哭著問,“大娘娘真的不是我親娘嗎?”
“嗯”
“那我親娘在哪兒?”
“嗯這你得問陳琳。”
“陳琳知道?”
“嗯!他什麽都知道。”
“那他為什麽不告訴我?”
“那是他壞。”
“”
趙禎、寇季二人,一問一答,甚是和諧。
在寇季安慰下,趙禎的情緒也平複了不少。
劉娥隨非他生母,但是劉娥這些年一直管教著他,對他有養育之恩,他對劉娥有感情。
李妃雖然是他的生母,可他從來沒見過李妃,甚至在今天之前,他都不知道有這麽個人,所以談不上有多深的感情。
他隻有九歲,還不太懂劉娥把他從李妃身邊的搶走的性質有多惡劣。
所以他在知道這件事以後,隻是覺得心裏難過,覺得被人欺騙了,並沒有其他太多的想法。
趙禎、寇季二人聊的痛快。
在他們身後的陳琳卻氣壞了。
他恨不得衝上前掐死寇季。
在寇季嘴裏,陳琳完全變成了一個大壞蛋,一個潛伏在趙禎身邊的壞人。
兩個人聊到最後,居然當著陳琳的麵,數落起了陳琳。
陳琳明明氣的想殺人,嘴上還得笑嗬嗬的應付著。
寇季安慰了趙禎許久,終於把趙禎安撫好了,這才帶著趙禎重新回到了垂拱殿。
趙禎再次座上那張龍椅以後,垂拱殿裏靜悄悄的,完全沒有剛才的那一副喧鬨。
滿朝武倒是想說話,可看到了身邊禦前衛腰間的刀抽出了半截,他們縱然有無數話,也得憋進肚子裏。
寇準盯著滿朝武,冷哼一聲,喝道:“宣詔!”
郭槐捧著一卷臨時趕製出來的詔書,宣讀了起來。
這是冊封趙禎生母李氏為皇太妃的詔書。
這是寇準和劉娥商議之後,決定的。
以前趙禎生母的身份沒有曝光,那就不需要冊封。
如今趙禎生母的身份曝光了,那就需要冊封。
冊封成皇太後,自然不可能。
趙禎生母李氏,並不是皇後,她自然沒辦法被冊封為皇太後。
除非劉娥這個皇太後死了,不然趙禎生母李氏,隻能是皇太妃。
宋朝的太後,隻有一位,沒有東宮西宮之說。
郭槐宣讀完了冊封趙禎生母李氏的詔書以後。
寇準甩了甩袖子,讓寇季推著他到了殿中。
寇準對趙禎拱手道:“啟奏官家,老臣寇準,奏請乞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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