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製的東西,應該是向府五房添的。除了向府五房,向府其他各房,還不敢拿禦製之物當嫁妝。”
寇季淡然笑道。
劉亨回想了一下向府五房的身份,也就不再多言。
跨馬到了向府門口。
向府的仆人們已經整整齊齊的站在了府門口。
由向府大管家領頭一同喊道:“請新姑爺下馬”
寇季跳下了馬背,整理了一下衣裝。
向府仆人又齊齊喊道:“請新姑爺入府。”
劉亨、曹佾相繼跳下了馬背,昂首闊步的走到前麵,幫寇季開道。
寇季跟隨著他們的腳步進了向府。
腳步剛踏入到了門內,就聽向府的仆人們齊齊躬身施禮道:“見過姑爺”
寇季淡然笑道:“賞”
跟隨在寇季身後的寇府仆人,扛著袋子上前,給向府的仆人們發賞錢。
這次發的不是銅錢,而是一片片的銀葉子。
向府的仆人們拿到了賞錢以後,一個個喜笑顏開,再次躬身道:“多謝姑爺賞賜”
拿了賞錢以後,便有向府的管家,領著寇季三人一路到了向嫣的閨房所在的院子。
一群向府的嬤嬤們守在門口,向寇季討要賞錢。
寇季讓寇府的仆人給她們派了賞錢。
掀開了院門。
向嫣的姑嫂姐妹,笑吟吟的站在院子裏,齊齊對寇季施禮。
寇季也一一回禮。
等到寇季讓寇府的仆人給她們一人派了十片金葉子喜錢以後。
她們吩咐從背後拿出了棍棒凶器,一個個笑的像是偷雞賊一樣的衝了過來。
劉亨、曹佾二人對視了一眼,迎上前,擋下了那些棍棒,替寇季衝開了道路。
誠如曹佾之前所言,向府女眷們手裏的棍棒,大多都落在了他二人身上。
除了向家小妹提著一根雞毛撣子,惡趣味的一個勁的抽寇季屁股以外,其他的向府女眷根本沒有動寇季。
寇季一路悶頭跑到了向嫣的閨房門口。
向家小妹還想追著繼續打,卻被向家二妹妹攔下。
向家小妹隻能呲牙咧嘴的衝著寇季磨牙。
寇季也懶得跟她計較。
在向嫣閨房外,被向嫣的長嫂攔下,硬是要讓寇季依照規矩,吟唱催裝詩。
寇季早有準備,當場吟唱了幾首催裝詩。
向嫣長嫂卻不滿意,“妹婿,你這幾首催裝詩,都是剽竊旁人的。我向府可是書香門第,你若是不自己作一首催裝詩,如何進得了嫣兒的閨房?”
寇季苦笑一聲,思量了一會兒,作了一首並不怎麽工整的打油詩,在向嫣長嫂嫌棄的眼神中,進了向嫣閨房的門。
向府乃是書香門第,不僅府上的公子小姐們識斷字,就連嫁到向府的女眷,多數也是才學過人的女子。
寇季肚子裏那點墨水,在向嫣長嫂的眼裏,自然不夠看。
不過人家也沒有刻意的為難寇季,不然寇季今日恐怕連向府的大門也入不了。
進了閨房的門。
寇季就瞧見向嫣俯在一個年長的婦人懷裏哭泣。
向府三郎向經站在一旁。
向敏中、向夫人端坐在房內的座上。
門口有兩個老嬤嬤,見寇季闖進了閨房,就伸手攔了攔。
正在安慰向嫣的婦人,趕忙趴在向嫣耳邊低語了幾句,然後幫向嫣蓋上了蓋頭。
門口的兩個老嬤嬤這才放了寇季入門。
寇季進入到了房內,瞧著端坐正北座上的向敏中,微微有些發愣。
“向爺爺你這是”
寇季瞧著向敏中臉色微微泛紅,一臉疑惑的問道。
三日前他見到向敏中的時候,向敏中還是一副垂死的樣子。
今日再見,向敏中看上去雖然還是很虛弱,可明顯已經脫離了垂死的狀態,不僅能獨自坐在座椅上,臉上也有了一些血色。
是回光返照?
還是向敏中那口氣緩過來了?
向敏中板起臉,中氣不足的低喝道:“還不改口?”
寇季愣了愣,躬身一禮,道:“見過嶽祖父嶽祖母”
向敏中咧嘴一笑,笑容格外燦爛。
坐在一邊的向夫人也笑了,笑容有些僵硬。
等到向敏中笑眯眯的拿出了一個盒子遞給寇季的時候,向夫人臉上的笑容就更僵硬了。
向敏中將一個鎖著精巧小鎖的檀木箱子遞到了寇季麵前,輕聲笑道:“臭小子,這是老夫答應你的。”
寇季拿起了箱子,在向夫人肉痛的神色中,擺弄了一下手裏的箱子,然後遞還給了向敏中。
向敏中臉上的笑容一僵,神色難看的道:“怎麽?看不上?還是你真想問老夫要三倍的嫁妝?”
寇季淡然一笑,“確實有些看不上,至於三倍嫁妝,隻是一個玩笑,不必當真。比起這些東西,我更在乎您的身體。”
向敏中聽到這話,臉上的神色好看了幾分,他盯著寇季感慨道:“這世上,把老夫這副殘軀看的比錢財還重要的人,恐怕就剩下你了。
老夫無礙
昨日也不知怎麽了,知道你跟嫣兒馬上要成婚,心裏就一直很激動。
激動的一宿也沒睡。
今早的時候,吐了一口逆血。
府上的大夫過來給老夫瞧了瞧,說老夫那口氣緩過來了。
還能多活一段日子。”
頓了頓,向敏中樂嗬嗬的道:“老夫也是借了你跟嫣兒成婚的喜氣,才熬過了冥君的傳喚。”
寇季聞言,心頭也替向敏中高興,他笑道:“您沒事就好”
向敏中點著頭,再次捧起了那個箱子。
寇季搖頭一笑。
向夫人見此,趕忙從向敏中手裏搶過了箱子,抱在懷裏,笑道:“孫女婿既然不收,您就別強賽給他了。”
向敏中惱怒的瞪起眼,想要拍桌而起。
寇季對他搖了搖頭。
向敏中長歎了一聲,不再言語。
寇季走到了向經身旁,從懷裏摸出了一個金元寶,塞給了他,笑道:“有勞三弟了。”
向經笑容燦爛的道:“姐夫客氣了”
寇季到了向嫣麵前,躬身一禮,笑道:“請娘子上轎”
寇季請了三次,向嫣哭哭啼啼的推辭了三次。
向經湊到了床前,背起了向嫣,跟隨在寇季身後,出了向嫣的閨房。
出了向府。
劉亨、曹佾領著一幫仆人們激動的高喊道:“新娘子上轎咯”
轎夫壓低了交子,向經送向嫣進了轎子。
向嫣的母親,端著一盆水,在向嫣上轎的那一刻,灑出了府外。
寇季看到這一幕,心頭一揪。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嗎?”
寇季心頭嘀咕了一句,他推開了要扶著他上馬的仆人,翻身跨坐在了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