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欽若,滾出來,告訴朕,為何虎字軍會出現在汴京城。”
“”
由不得趙元儼不憤怒。
此前,虎字軍在汴京城外的演武場上較技,挫敗了三支禁軍上四軍。
其強橫之名,已經深入人心。
虎字軍雖然沒有經曆過什麽大戰,但是沒有人否認他們是一支強軍的事實。
虎字軍的出現,對趙元儼篡位而言,是一個巨大的變數,趙元儼怎麽不怒?
“王欽若!”
趙元儼一連呼喊了四五次王欽若的名字,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誰能告訴朕,王欽若在何處?”
“官家,王欽若入城的時候,還跟在您身邊,入城以後,他就不見了”
“臣等在入城以後,都沒見過王欽若的蹤影”
“”
聽著手下的將士們七嘴八舌的說著。
趙元儼揮動著手裏的長劍,胡亂砍殺,憤怒的聲音傳遍了新宋街,“王欽若,你個逆賊!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出賣了朕!朕要誅你九族!”
李諮跌跌撞撞的撲到了趙元儼身邊,一把抱住了發癲的趙元儼,大喊道:“官家,此刻不是追究王欽若罪責的時候。
當務之急是攻下宋門。
一旦攻下宋門,我們就能一路殺到皇城腳下。
隻要再殺進皇城,殺了趙禎,您就是名正言順的大宋官家。
到時候,再遣人誅殺王欽若此賊,也不遲。”
趙元儼在李諮勸誡下,生生壓製了心頭的怒火,咬牙道:“你說的對,等朕登基以後,這天底下就沒有王欽若容身之地。”
“狗賊!你給朕等著!”
趙元儼用一聲憤怒的咆哮聲,宣泄了一下心頭的怒火。
然後回頭盯著宋門,怒吼道:“先殺入皇城者!封王!”
趙元儼瘋了。
周遭的將士們也瘋了。
趙元儼為了得到皇位,違背了祖先們定下的異姓不封王的規矩。
將士們看到了一步登天,福延三代的機會。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趙元儼以王位為代價,驅使將士們。
將士們自當以性命相拚。
瘋狂的叛軍,看城頭上每一個守城將士們的人頭,都像是看腳下的柱石。
那是奠定他們封王之機的柱石。
洶湧的攻勢,變得更加洶湧。
宋門在叛軍們一擊一擊的捶打下,變得殘破不堪。
城頭上的守軍,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人命在這一刻,變得比草芥還輕薄。
“嘭!”
宋門破了。
在叛軍們推動的攻城鑿的捶擊下,出現了一個大豁口。
叛軍用手裏的長刀,將豁口砍的更大。
當一個個叛軍沿著豁口出現在內城的時候,城門徹底打開了。
就在內城的宋門被攻破的時候。
皇宮內。
垂拱殿的大門。
也被劉娥領著晏殊、夏竦蠻橫的推開。
阻擋在垂拱殿門口的禦前衛將士,在麵對劉娥快步走過來的時候,隻能收起對外的兵刃,讓出一條路,讓劉娥進入其中。
劉娥踏進了垂拱殿,就看到了趙禎愁眉不展的坐在龍椅上。
寇準躺在禦階下的美人榻上打瞌睡。
汴京城內僅剩的為數不多的重臣,皆在殿內心緒不寧的坐著。
劉娥厭惡的瞥了躺在哪裏酣睡的寇準一眼,在夏竦、晏殊護持下,快速的走到了趙禎麵前。
那些為數不多的重臣趕忙起身,向劉娥施禮。
劉娥卻懶得搭理他們,而是盯著趙禎,沉聲道:“官家,趙元儼造反了!”
趙禎揉了揉眉心,哀歎道:“朕知道”
劉娥又道:“當務之急,應當儘快調遣捧日、天武兩軍入京,剿滅叛亂。”
趙禎放下了揉著眉心的手,盯著劉娥,歎氣道:“大娘娘,朕已經派人去天武、捧日兩軍傳旨了”
“還不夠!”
劉娥擲地有聲的道。
趙禎坐直了身子,盯著劉娥,認真的問道:“大娘娘想怎樣?”
劉娥一愣,微微皺起了眉頭。
趙禎的語氣讓她聽著格外不舒服。
在趙禎的語氣中,她聽到了溫怒,聽到了責怪。
但劉娥卻並沒有在此事上計較。
劉娥直言道:“如今汴京城裏兵荒馬亂,官家派遣去的人手,未必能及時將旨意傳達到天武、捧日兩軍中。”
趙禎心裏哀歎了一聲。
事到如今,他就算再蠢,也明白了劉娥此前不告訴他趙元儼叛亂的原因。
無非是想借此,從他手裏奪權。
重新走到朝堂之上。
趙禎很想質問劉娥一句:大娘娘,在您心裏,權力比朕還重要嗎?
可趙禎卻沒有問出口。
而是順著劉娥的話道:“那麽大娘娘有什麽儘快傳令的法子嗎?”
劉娥當即道:“哀家監國時,曾經見過幾次捧日、天武兩軍的監軍,以及捧日、天武兩軍中的虞侯。此前周懷正叛亂以後,哀家又見過他們幾麵。
哀家曾經跟他們有一個約定。
若有一日,再有周懷正叛亂之類的事情發生,哀家來不及向他們傳令,就以金光佛陀的藥發傀儡為號,詔令他們入京平叛。
哀家沒想到,昔日隨口一言,如今卻成了保官家江山的護身符。
哀家宮中藏有一支金光佛陀的藥發傀儡,還請官家將玉符交由哀家,由哀家調兵入京。”
趙禎一愣,暗中咬了咬牙,側頭看向了寇準,低聲詢問道:“寇愛卿,你覺得,朕該不該答應太後?”
劉娥聞言,眼中閃過一道寒光,看向了寇準。
寇準卻連眼睛也沒睜,淡淡的道:“官家,老臣已經乞骸骨,不該過問如此重大的政事,如此重大的事情,官家應當和滿朝武商量才是。”
趙禎埋怨的瞥了寇準一眼。
帶著詢問的目光,落在了垂拱殿內為數不多的重臣身上。
“諸位愛卿以為呢?”
當即。
晏殊率先出班,道:“官家,時間不等人。如今多等一刻,官家的安危就多一份威脅。”
夏竦上前一步,沉聲道:“官家,八王趙元儼叛亂,可是一等一的大事。官家您登基不久,處理此等大事,難免有些力不從心。
此事還是交由娘娘處置,才妥帖。
娘娘監國多年,所處理的政事,沒有一項有疏漏。
由此可見,在處理政事一道上,娘娘遠勝官家三分。”
夏竦的話,給了那些心頭充滿了慌張的重臣們一個暗示。
暗示重臣們,趙禎年幼,難以主持大局。
而劉娥監國多年,頗有建樹,臨危之際,剛好能總覽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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