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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利遇乞在西夏的地位不低,可是他學識有限,眼界有限。
以天下為棋,為國謀劃的事情,他能聽清楚,但是卻隻能懂一半。
天下間聰明人數不勝數,人才更是如過江之鯉。
但是能以天下謀的人,卻少之又少。
能以天下為棋的人更少。
因為絕大多數人,目光一直都盯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鮮有人能放眼看天下。
放眼看天下的人之中,有鮮有人能看明白天下。
夏先生見野利遇乞陷入到了沉思當中,便不再言語,繼續在哪兒自得其樂的飲酒。
……
寇季從青塘驛館內出來以後,坐著馬車準備回城外的別院。
路徑州橋的時候,撞上了準備回府的高處恭。
高處恭見到了寇季的馬車,主動叫停了馬車,掀開了車簾,找寇季攀談。
“寇吏部忙完了?”
寇季掀開了車簾,看到了高處恭笑眯眯的臉,略微拱手道:“見過高樞密……”
頓了頓,又道:“剛忙完。”
高處恭主動邀請道:“有沒有空,有空的話陪老夫找個地方坐坐。”
寇季急著回家去逗兒子,有心拒絕高處恭的邀請,不過考慮到高處恭是第一次主動邀請自己,還是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高處恭看到了寇季猶豫的神色,卻也沒生氣。
二人吩咐著馬夫,驅趕著馬車,一路沿著禦街並行而去。
到了樊樓,下了馬車。
二人準備到樊樓裏去坐坐,剛到門口,被樊樓的夥計給攔下。
“二位國公爺,小樓今日被人給包了……沒有辦法招待二位……得罪之處,還望二位海涵……擇日,小樓的東家,回親自帶著禮物去上門賠罪,還請二位不要怪罪……”
樊樓乃是汴京城第一樓,甚至可以說是大宋朝第一酒樓。
樊樓裏的夥計,自然不是一般的夥計。
樊樓的夥計,接待的都是達官貴人,所以他們對汴京城內的達官貴人們都很熟悉。
即便是一些久不露頭的達官貴人們,他們也能快速的認出來。
所以寇季和高處恭一下馬車,就被認了出來。
樊樓有後台,全汴京城的人都知道。
得罪不起樊樓後台的人很多,但不包括寇季和高處恭。
所以夥計在見到二人以後,立馬賠罪道歉,並且許諾東家會親自上門去道歉。
婉拒了兩位國公落座,那就是駁了兩位國公的麵子,不論人家計較還是不計較,認錯的態度都必須誠懇。
也許人家會看在你認錯態度誠懇的份上,大人不記小人過。
即便是互相之間要鬥一場,那也有回旋的餘地。
高處恭聽到了樊樓夥計的話,撇撇嘴,“誰這麽大架子,這麽大手筆?老夫在汴京城生活了幾十年,也沒見幾個能包的起樊樓的人?”
樊樓的夥計一個勁的陪著笑臉,卻沒有說話。
高處恭瞪了他一眼,“你這小東西倒是機靈,不願意得罪人。那老夫就親自派人去看。”
樊樓的夥計苦笑了一聲,依舊沒有說話。
達官貴人和達官貴人交鋒,不是他能夠參與的。
多嘴的下場就是死。
他們東家也不會護著他,甚至還會將他交出去,平息達官貴人們的怒臣和武勳結親,在汴京城裏並不多。
文臣們是清高的,地位高的,基本上都看不上武勳。
更別提結親了。
往往地位高的文臣,流露出了要結親的意圖,武勳們才敢巴巴的攀上去說親。
在這方麵,武勳們皆不要臉麵,根本不重要。
在這方麵要臉麵的,也成不了武勳。
高、曹、石、潘幾家,傳承幾代而不衰,不僅僅是因為他們祖先以及他們自己建立的功勳,更多的是龐大的姻親關係。
武勳們也是借著姻親關係,結成同盟的。
隻要能拉攏一個盟友,穩固地位,臉麵什麽的,他們不在乎。
別說讓他們上趕著去提親,就是讓他們倒貼一大筆嫁妝,他們也願意。
大宋朝嫁女陪嫁高,就是他們帶起來的風氣。
高處恭在說完話以後,不等寇季開口,就繼續道:“隻要能讓我高家的閨女當你兒子的正妻,我高家的嫡女,你隨便挑。
嫁妝什麽的都好說。
隻要不動我高家的根本,剩下的東西,你隨便挑。”
高處恭這話說的十分誠懇,可以說是誠意滿滿。
他比向家的人懂事,也比向家的人大方,他深刻的明白,搭上了寇季,能給高家帶來怎麽樣的好處。
向家是嫁了一個嫡女到寇府,成了寇季的正妻。
可向家人不懂事,所以至今沒有從寇季手裏獲得過半點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