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嫣一臉疑惑不解的看向寇季。
寇季笑著道:“我寇府舍棄了如此重利,獻給了官家,官家怎麽可能會虧待我寇府呢?就算官家會昧著良心虧待我寇府,百官們也不會答應。
此外,我寇府獻出一字交子鋪的份子,朝廷多多少少也得補償我們一下吧?
朝廷查抄的孟、錢、慕三家的布料鋪子,以及紡織作坊的份子,還有三家在蜀中的數萬畝桑田,數百座繡樓,是不是都應該補償給我寇府?
我寇府一旦接手了慕、錢、孟三家的布料生意。
整個大宋,有一半的布料,就會由我寇府掌握。
我寇府能從中獲得的利益,遠超過你的想象。”
向嫣低著頭,思量著寇季的話。
寇季沒有多言,抱著寇天賜,回到了房裏。
沒過多久以後,房裏就響起了寇季和寇天賜父子二人爽朗的笑聲。
寇季最初建立一字交子鋪的時候,並沒有想過將一字交子鋪的份子交出去。
因為他擔心一字交子鋪的份子落到了朝臣們手裏,會被朝臣們濫用。
如今見到趙禎並沒有將一字交子鋪交給朝廷掌管的意思,寇季掌控一字交子鋪份子的心思,也就淡了許多。
隻要一字交子鋪不歸朝廷掌控,寇季想用一字交子鋪做什麽,那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掌不掌控一字交子鋪的份子,對他而言並沒有太大的區別。
舍棄了一字交子鋪的份子,無非是舍棄一些利益而已。
寇府現在又不確那一份利益。
沒有必要為了一字交子鋪的份子去冒險。
高處恭那廝,擺明了要為一字交子鋪的份子死磕。
一家磕一朝,能被生生的咬死。
寇季可不希望滿朝武咬死了高家以後,回過頭發現寇府也掌管著一字交子鋪的份子,然後撲上來咬寇府。
到那個時候,滿朝武都鬥紅眼了,誰管你是不是一字交子鋪的創建者呢。
一字交子鋪五個創建者,已經倒下了三個了,再倒下一個,也無所謂。
向嫣在得到了寇季的吩咐以後,就依照寇季的吩咐著手去做。
寇季也沒有太關注,隻是提醒向嫣兒處理好寇府留在一字交子鋪內的所有痕跡,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寇府從一字交子鋪撤出人手的變故,在朝野上下並沒有引起太大的波動。
一切都在悄悄的進行。
寇季在府上歇息了一夜。
次日便拿著元山部和青塘簽訂的書進了宮。
進宮以後,發現王曾等人都到了。
所有人一起拿出了書,斬獲頗豐。
除了遼國、高麗以外,其他的使節全部簽訂了大宋訂立的盟約。
現在,隻需要等各番屬使節,將書遞回去,換成正式的國書就行。
盟約的事情敲定,那就該著手收拾西夏了。
資事堂內。
趙禎高坐在座椅上,一言不發。
王曾麵色冷峻的道:“西夏既然已經簽訂了我大宋訂立的盟約,那我大宋就有權用盟約約束西夏。依照盟約的條規,西夏不不應該窩藏我大宋的欽犯。
諸位覺得,誰去西夏驛館內搜查,比較好?”
幾位重臣對視了一眼,心中暗自思量。
寇季沉吟了一下,提議道:“讓楊廣去一趟吧。”
“楊廣?”
幾位重臣有些錯愕。
王曾疑惑道:“為何是楊廣?”
寇季笑著道:“不大不小正合適。”
王曾略微一愣,指著寇季哭笑不得的晃了晃頭。
寇季話裏的意思他明白,幾位重臣也聽明白了。
派去搜查西夏驛館的人,身份太高,那太看得起西夏了。
身份太低,又鎮不住場子。
楊廣乃是大宋的侯爵,西夏之主李德明,也是大宋的侯爵。
一個爵位等同於西夏之主的人,去搜查西夏驛館,既給足了西夏麵子,也保住了朝廷麵子。
定下了去搜查西夏驛館的人選,王曾就派人將旨意傳達到了楊府。
楊廣得到了旨意以後,也沒有遲疑,當即帶著巡檢司和刑部的人手,外加三百兵馬,一起撲向了西夏驛館。
西夏驛館門口。
野利遇乞聽手下人稟報,大宋的兵馬出現在了驛館外以後,匆匆出了驛館的大門,剛好撞上了準備派人叩門的楊廣。
野利遇乞看到了楊廣身後披甲持刃的精兵以後,陰沉著臉,怒吼道:“上邦乃是禮儀之邦,禮儀之邦就是用刀兵待客的嗎?”
隨著野利遇乞怒吼聲落下,西夏使節團裏的西夏兵,迅速的出現在了驛館門外,拔出了手裏的彎刀,將野利遇乞圍在了中間。
楊廣盯著野利遇乞,麵無表情的邁步向前,一路走到了最前方的西夏兵的彎刀前,使彎刀觸及到了他的盔甲上,才停下了腳步。
西夏兵見此,對視了一眼,卻一動也不敢動。
因為楊廣身後,三百精兵,架著弩箭,齊齊的對準了驛館門口所有人。
楊廣就像是沒看到那些西夏兵一樣,盯著野利遇乞道:“你是何人?”
野利遇乞咬著牙,沉聲道:“大夏使節團正使,野利遇乞”
楊廣緩緩點頭,問道:“野利旺榮是你什麽人?”
野利遇乞略微有些悲憤的道:“我兄長”
楊廣再次點頭,淡淡的道:“他的腦袋是我砍下來的,一刀斃命,鮮血濺了我一臉。”
野利遇乞的眼珠子一瞬間就紅了,他盯著楊廣,恨不得將楊廣生吞活剝了。
但是他卻沒有開口,也沒有動。
楊廣見野利遇乞一動不動,紅著眼珠子盯著自己,略微讚歎的點點頭,“沒有被自己的怒火所控製,你很不錯。”
頓了頓,楊廣背負雙手,淡淡的道:“西夏乃是我大宋番屬,西夏首領李德明,乃是我大宋冊封的違命侯,我亦是大宋冊封的侯爵。
依照品級,我們相當,依照爵位,我們同尊。
既然如此,爾等見我,為何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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