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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處恭出了帳篷,寇季也沒閒著,速速派人去催促折家軍趕路。
折家所居的府州,距離屈野川並不遠,可寇季的文書已經送去了幾日了,折家軍還沒有動靜。
寇季有必要催一催。
寇季文書送出去的當天傍晚,一支兵馬出現在了屈野川外。
寇季聽手下稟報說是折家軍,立馬出了帳篷前去查看。
一行人簇擁著寇季,出現在了屈野川外的官道上,就看到一支軍容軍紀,比禁軍還要整齊三分的兵馬,緩緩沿著官道走來。
領兵的人,著一身書、監軍、參讚,查點人數,查點軍備,確認無誤後,即可入營。入營以後,軍中上上下下,皆以軍紀約束,有違反軍紀者,軍法無情!”
“喏!”
楊家老太君率領著折家軍,齊齊對寇季一禮。
暫時被寇季征調為軍中參讚的文昌學館的學生立馬上前,清點人數,清點軍備。
一切確認無誤後,寇季領著他們趕往了早已紮好的大營。
路上。
高處恭鬼使神差的出現在了寇季身邊,神色凝重的低聲對寇季道:“人數太少……”
寇季皺著眉頭沒有說話。
他也是領過兵的人,楊家老太君率領著多少折家軍,他掃了幾眼,心裏大概就有了個數字。
高處恭見寇季不說話,在一旁焦急的道:“隻有五千人馬!隻有五千人馬!敵人很有可能是五萬,甚至十萬。五千人馬能乾什麽?”
寇季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我們還有晉寧軍,還有綏德軍和龍州守軍……”
高處恭聽到這話就怒了,“一幫子連床弩和重弩都沒有的雜軍,你指望他們抵擋五萬,甚至十萬的遼國精銳?”
高處恭帶慣了禁軍,自然看不上廂軍。
廂軍在高處恭眼裏,就是一群配備了簡單軍備的民夫。
上了戰場,敲敲邊鼓還行,指望他們當主力,對付敵人?
根本不行。
寇季橫了高處恭一眼,道:“他們沒有,我有。你有什麽話,別在這說,一會兒回到了帳篷裏再說。”
高處恭咬了咬牙,沒有再開口。
一行人入營以後。
寇季吩咐著文昌學館的學生,帶領著折家軍歸營,他自己帶著高處恭、楊家老太君,進了自己的中軍大帳。
一進帳篷,高處恭就忍不住了,他開口嚷嚷道:“隻有五千兵馬?能做什麽?遼人可是有五萬,甚至十萬精銳。”
寇季瞪了高處恭一眼,“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高處恭重重的冷哼了一聲。
寇季目光放在了楊家老太君身上。
楊家老太君摘下了頭盔,神情略微有些苦澀的對寇季道:“寇小子,老身對不住你。”
寇季沒有急著追問楊家老太君為何隻帶了五千人過來。
他先請楊家老太君坐下,吩咐仆人幫楊家老太君卸了盔甲,穿戴上了一身寬敞的衣服以後,才開始聊起了兵馬的問題。
楊家老太君收拾妥當,重新坐定以後,寇季才忍不住開口問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楊家老太君哀歎了一聲,道:“常言道,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此話果然不假。老身到了府州,吊唁了老身的侄兒以後,就準備率領著留守府州的折家軍,趕過來跟你們匯合。
可老身那侄孫兒,不聽老身勸誡,非要率領著折家軍去保德抵禦遼人。
老身和他意見相左,就請了一幫子折家軍中的將校商討此事。
折家軍中的將校,一部分的老人,聽老身的,願意跟老身過來跟你們匯合。
另一部分年輕的,則聽老身那個侄孫兒的,讚成領兵北上,去保德會一會遼人。
最終,留守在府州的折家軍一分為二。
老身領著一部分,趕到了此地跟你們匯合。
老身的侄孫兒領著另一部分,趕到了保德去抵禦遼人。”
“啪!”
高處恭拍桌而起。
寇季和楊家老太君嚇了一跳。
高處恭卻無暇顧及二人的情緒,他惱怒的喊道:“這不是胡鬨嘛!”
楊家老太君聞言,臉上的愧疚之色更濃,她看著寇季道:“老身這個嫁出去的折家閨女,還是比不了上老身的侄孫兒,老身有負你的重托。”
寇季淡然一笑,對楊家老太君道:“老太君多慮了。老太君能帶人過來,我已經很滿意了。不瞞老太君,我已經從別處調遣了兵馬趕到屈野川馳援,也鑄造了一些新的軍備,暗中備著。
對付遼人,那是綽綽有餘。
有折家軍更好,沒有折家軍,我們一樣擋得住遼人。”
楊家老太君一愣,盯著寇季,一臉狐疑的道:“真的?”
寇季一臉認真的點頭。
怕楊家老太君不信,還衝著高處恭瞪了瞪眼。
高處恭略微有些愣,不知道寇季所說的話是真是假。
雖說他進入到了西北以後,一直跟在寇季身邊,寇季的大部分動向,他都知道,可寇季向來手段莫測,暗中調遣一支強橫的兵馬備用,也不是不可能。
當即,高處恭乾笑著對楊家老太君道:“自然是真的……”
楊家老太君聞言,長出了一口氣,她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她對寇季笑道:“有其他兵馬就好,有其他兵馬就好,老身還怕耽誤了你的大事,心裏一直揣測不安……”
寇季笑道:“老太君寬心,如此大事,我怎麽能不做兩手準備呢。”
楊家老太君笑著點點頭,“說的也是,你小子向來多智,算無遺策。”
寇季繼續笑道:“老太君說笑了,老太君一路舟車勞頓,想必也是累了。我已經吩咐人給您準備好了帳篷和熱水,您快去洗漱一番,早點歇下。”
楊家老太君點點頭,不再多言,起身離開了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