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舟，我隻有爸爸了……”</p>

蘇晚的聲音很輕很細，說的話卻像刀片，一刀一刀劃在沈晏的心上。</p>

他看著小姑娘蒼白的臉，和她無助又絕望的神情，像是有一顆針落進了心裡，那根針梗在肉裡，並不是難以忍受的疼痛，卻疼的漫長又纏綿。</p>

是一種從四肢百骸裡冒出來的細細密密的疼。</p>

顧南舟的眼睫垂著，根根分明的睫毛抬起來看她，很艱難的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他說：“蘇晚……你還有我。”</p>

聲音低沉暗啞，像是在沙礫上滾過一圈，又有些苦。</p>

“沒有了，”蘇晚搖了搖頭，看向顧南舟拐了拐唇，“我隻有媽媽了。”</p>

她的神情迷茫，像一個找不到家的孩子。</p>

顧南舟察覺出來小姑娘現在的情緒很不對勁，他向前邁了一步，放輕聲音哄她：“不會的蘇晚，媽媽不會有事的。”</p>

察覺到男人的靠近，蘇晚突然驚了一瞬，眼睛瞪得很大，聲音也提高了不少：“你彆過來！”</p>

“好，我不過去，那你冷靜一下好不好。”</p>

顧南舟依舊在哄她。</p>

可是蘇晚已經聽不清了，她的情緒起伏變化太大，剛剛那一番話好像用儘了全部的力氣。</p>

她的視線逐漸擴散，眼前一片模糊，腦子裡嗡嗡作響，聲音尖銳又刻薄，好像有什麼東西，把她的神智握成一團，扔在地上，又撿起來撕成了碎片。</p>

蘇晚在徹底失去意識的那一秒，映入眼簾的是顧南舟那張臉。</p>

眉骨筆挺，眼窩深邃，高挺的鼻梁，依舊是那張精致的如璞玉一般的臉，神情卻不似以往的清冷，反而帶著慌張。</p>

暈倒的時候，蘇晚還分出心思去想，顧南舟在慌張什麼呢？</p>

她還沒有來得及去思考，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耳邊傳來顧南舟喊她名字的聲音。</p>

蘇晚也不知道自己昏了多長時間，她醒過來是，隻覺得頭脹的厲害。</p>

一雙眼睛又酸又澀，差點睜不開。</p>

蘇晚也不敢揉，輕輕眨了幾下才慢慢睜了開來。</p>

她盯著白茫茫的天花板，呼吸間到處是醫院裡濃濃的消毒水味，暈倒之前的記憶排山倒海般湧到她的腦子裡。</p>

想到媽媽，蘇晚也顧不上頭疼了，直接坐起來掀開被子就起身下床。</p>

那邊剛處理好事情的顧南舟推開門，便看見小姑娘單腳踩著一直鞋，蹦來蹦去的找另一隻。</p>

“怎麼不再躺一會。”看見人醒了，顧南舟鬆了口氣，眉眼間的戾氣輕了一些，聲音也帶著不自知的溫柔。</p>

“顧南舟，”聽見聲音，小姑娘鞋也不找了，抬頭看他，“我媽媽她……”</p>

“媽沒事，醫生說幸好送來的及時，隻不過現在還沒有醒。”</p>

顧南舟垂眸看了她一眼：“再去休息一會，你昨天的情緒變化太大，大腦供血不足，所以才會暈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