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是自己間接害了媽媽，蘇晚的眼眶又紅了：“對不起媽媽，都是因為我。”</p>

從蘇家落魄後，蘇母就已經認清了人心的險惡，也清楚女兒在顧家過得並不好，顧太太的身份雖然顯貴，可在他人眼裡，落魄的蘇家早已配不上顧家了，病危的時候，她甚至想過就這樣走了吧，可一想到她的女兒，她又於心不忍。</p>

“都是媽媽沒用，”她歎了口氣，“蘇市不在了，你爸爸也不在了，媽媽的身體又這樣，都是媽媽拖累了你。”</p>

“媽媽，我不許你這麼說”蘇晚握著蘇母的手，搖了搖頭，小姑娘的神色十分嚴肅認真，“我一定不會讓彆人欺負我們蘇家的。”</p>

蘇晚也不想再繼續提這個話題，媽媽剛醒，還是開心一點比較好，她沒說，蘇晚也沒有追問，兩個人又說了會彆的。</p>

顧南舟趕到醫院時，病房的門沒有關，映入眼簾的便是小姑娘那張笑臉。</p>

他好像很久沒有見到她笑了。</p>

其實也就兩天時間，顧南舟卻感覺已經過去了許久。</p>

蘇晚的眉眼彎著，長睫繾綣，杏眼清澈透亮，眸底帶著幾分朦朧的光暈。</p>

許是心情好了許多，她的臉色不再那麼蒼白，笑起來又軟又甜，整個人乾淨又溫暖。</p>

顧南舟提著那份監控錄像整理數據，突然有些猶豫不知道怎麼麵對她。</p>

他的腳步微頓，長長的睫毛傾覆下來，提著袋子的手一根一根收緊，最終還是給小姑娘發了一句消息。</p>

“我在門口，事情有結果了。”</p>

屋內正在說話的蘇晚聽見手機提示音，她打開一看，頓了一下，眼底的笑意收了一些。</p>

再抬頭時又恢複笑容：“媽媽，我有些事，先出去一下，一會再來看您。”</p>

“好，去吧。”蘇母點了點頭。</p>

蘇晚給蘇母蓋好被子，這才轉身走了出去。</p>

顧南舟正在消防通道那等她。</p>

他的眸色很深，神情略有些疲憊。</p>

蘇晚在他幾步之外站定，接過男人遞過來的文件袋，她打開，一張一張看了起來。</p>

兩個人之間很安靜，隻餘下紙張摩擦過的沙沙聲。</p>

雖然已經猜到了，但是等真正看到證據，以及知道顧恩也參與了這件事情後，蘇晚心裡還是難免顫了一下，心尖上像是點了一把火。</p>

她看完，深呼吸一口氣，將文件遞給顧南舟，抬臉笑了一下：“謝謝顧先生。”</p>

她又說：“我想請顧先生叫你們顧家和沈家給我媽媽一個交代。”</p>

她用的是“你們”和“我”兩個詞，把兩個人的關係劃分的很清。</p>

顧南舟不太喜歡這種距離感，男人眼神微眯，下意識壓低聲音喊了一句她的名字：“蘇晚。”</p>

蘇晚抿了抿唇，也不說話，就那麼毫不退縮的和他對視。</p>

小姑娘的眼睛很亮，眼神乾淨清澈，此時盯著他時，眼底卻沒有剛才和蘇母說話時的溫柔笑意。</p>

顧南舟的心裡陡然升起一絲無力感，他垂眸，嗓音有些啞：“你真的要和我……顧家劃分的那麼清楚嗎。”</p>

蘇晚低頭捏了捏手：“我沒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