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大昌皇帝的斥責,婚禮現場又安靜了下來。
再是夏士誠被氣得渾身發抖,但皇帝的態度,明顯地包庇了焦凱的無禮,並沒有治焦凱冒犯朝官的罪,一點治罪的意思都沒有。
如此一來,主和派的氣勢,霎時就熄了火,暫時沒有人挑頭再發言。
兒子闖了禍,這屁股,還得當老子的擦。
焦仁硬起頭皮,把心一橫,拱手又道:「聖上,李輔國和夏閣老的諫言,不是沒有道理,工部眼下正抓緊鍛造銀龍斬,一時還無法配置全軍,待到來年開春,估計也就差不多能夠出征軍隊使用的了。」
這話,一半真,也是一半假。
真話,那就是銀龍斬鍛造的進度,和初步所需的數量。
這假話,當然是為李嵩和夏士誠洗地,畢竟,這二人他是得罪不起,總得為自己兒子的魯莽做個善後吧!
「微臣懇請聖上,再寬許工部四個月時間,微臣竭儘全力,為我出征將士鍛造出更多的兵器,到那時,何懼北涼賊子猖狂?」
「爹!」
焦仁的話剛落,大昌皇帝還在冥思之中,焦凱卻搶先開口道:「離了張屠夫,難道還吃帶毛豬?聖上當年不照樣橫刀立馬,為我大昌打出了雄風!」
「你……」
焦仁一時語塞,狠瞪焦凱一眼。
這混帳,哪根筋搭錯了?
居然讓老子差點下不了台,要是當眾再頂撞自己幾句,那豈不是顯得自己教子無方?
貽笑大方不說,還落得個貪生怕死的名頭。
「行了,都給朕閉嘴!」
大昌皇帝滿臉寒霜,望了一眼一身喜裝的永康和霍幼楠,擺手道:「今日喜宴,這裡不是朝堂!有關邦交之事,回朝再議!」
老犢子!
你還知道今天是我的新婚大喜?
把你那些破事,拿外邊再去掰扯不行嗎?
再這樣鬨下去,小爺我可要收場地費了!
跑我家裡談論國事,攪得小爺我兩世為人的洞房花燭都得改簽,要點臉吧你們!
永康一陣蛋疼,心裡咒罵不止。
大昌皇帝一臉歉意,愧色道:「小九,該敬酒了!」
臥槽!
你還記得這茬?
不讓你那些朝臣們,扯著脖子在這裡鬥雞了?
永康心裡罵歸罵,聞言後,趕快拉著霍幼楠的手,來到席桌前麵,先給皇帝老子斟滿了酒杯。
按婚儀,這新郎斟酒,得由新娘雙手奉給賓客。
「父皇,請滿飲此杯!」
霍幼楠雙手端起酒杯,低頭遞向主座上的大昌皇帝。
「好!」
大昌皇帝頓時滿臉堆笑,單手接過酒來,悅色說道:「委屈你倆了,誰知道突發這事!這杯喜酒朕先喝了,日後再補償你倆!」
說完,大昌皇帝舉杯仰脖,一口飲乾了杯中酒。
老犢子!
什麼叫日後再說?
這可是改口酒啊!你就沒一點表示?
還日後?
有你什麼份?
心裡罵完皇帝老子,永康換上笑臉,謙卑道:「國事為大,其他都是小事,父皇不必自責!」
「嗯!」
大昌皇帝放下酒杯,微微頷首,笑道:「你終於長大了,很好!」
說罷,沒等永康給身邊的皇後娘娘敬酒,大昌皇帝起身離座,把臉一沉,低吼道:「起駕回宮!」
沒等廊簷下候著的太監們過來攙扶,大昌皇帝雙手一背,徑直向府門外走去。
這下,還沒喝一口喜酒,沒動一筷子喜宴的文武百官們,頓時也就坐不住了,紛紛起身,一臉緊張地離開了席桌。
麵帶愧色的焦仁,拱手一禮,不安道:「抱歉九殿下,微臣先行告退,改日再登門暢飲!」
「九殿下留步,今日情非得已,還需殿下見諒!」
董慶堂也是一臉愧色,向永康道歉後,急急轉身離開。
「九弟,弟妹,軍情緊急,哥哥們對不住了,改日……」
幾位皇子也是一樣,搖搖頭,向永康和霍幼楠拱手,潦草一禮就跟著眾臣出了府。